葉棂使勁忽略那道視線帶來的不适,起身轉頭去看他們身後的那名小道士。
葉建斌還在和那名老道士說着話,他們談論的聲音剛好壓住了葉棂蠢蠢欲動的身體,使他看上去不這麼猥瑣。
葉棂聽到他那便宜老爹叫那名老道士陳大師,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就是昨天葉建斌說的要請的那位經驗老道的陳大師。
他心裡面想着,身體也不閑着,猥猥瑣瑣的慢慢移動自己,東張西望的找着那個小道士。
葉棂沒有去數這些穿着道袍的道士到底有多少,他隻見這些形容清風道骨的人一圈圈的站着圍滿了整個大廳。
他在這些道袍中間來回穿梭,心裡想着事情,在一次猝不及防地擡頭中和那名小郎君撞上了視線。
果然,電視裡演的都是真的。這些關鍵角色,特别是反派角色,臉長得一定是國色天香,邪的發正。
剛剛的擦肩而過沒讓他看清楚這張臉,現在他是看的清清楚楚。
隻見那人微微低垂着的額前,幾縷碎發擋住了眉毛,一雙桃花眼明媚生風。可面色冷靜,表情無波無瀾,白皙的面龐讓他看上去像是從水墨畫裡走出的狐狸書生,偏偏又拿了一把桃木劍佯裝氣勢的要打到靠近他的不懷好意的人。
狐狸和書生是不會同時在一個人身上出現的,可他不一樣。他就是這個例外。
葉棂想象不出來哪些句子能更好的去描繪他看到的,他隻知道這種令他癡迷的氣質是這個人與生俱來的,别人都沒有的。
葉棂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就連葉建斌叫他他都沒聽到。
直到所有的道士都齊刷刷看向了他,就連那個和他對視了一秒鐘就低頭的小郎君也面無表情的再次看向了他,他才反應過來。
他回頭,就看到那個站在葉建斌旁邊的老道士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葉建斌又對着他招了招手,道:“怎麼了?怎麼這麼入迷?”
葉棂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覺得腦子還沒轉過來圈。
他迷迷糊糊道:“嗯……沒怎麼。”
系統這時候又出聲了:“宿主,你被美色迷暈了?”
葉棂這才徹底反應過來,先是回了一句系統:“你他媽才被迷暈了。”
然後他繼續若無其事的轉過了身,對着葉建斌來一句:“我剛剛隻是在想事情。”
那個陳大師這時又适時出聲:“哎!沒事啊。這位小少爺,可否讓老夫為您看上一看?”
老道士笑得眯起了眼睛,本來長的就猥瑣,還不分緣由的盯了葉棂這麼長時間,他早就被這老道士盯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說什麼都不會讓他單獨給他看的。
葉建斌也道:“小棂,你能讓陳大師幫你看看嗎?”
葉棂這時候又泛起了惡心,他表情僵硬,僵巴巴的說:“昨天就來找我說讓我去看看,怎麼,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就去信别人說的?他們說我被髒東西附身了,你就怕的趕緊找了大師來去邪,咋,是怕我真的被什麼東西控制然後不分青紅皂白的來害你?”
葉建斌看着葉棂,他的神色諱莫如深。在葉棂說完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吭聲。
葉棂繼續說着:“之前是我太窩囊,老是被一些牛鬼蛇神欺負。現在,我不想窩囊了,我總得為自己活一次。”
屋内這麼多的道袍都沉默了,剛剛還熱鬧的大廳突然安靜的一絲聲音都沒有。
“是該為自己而活。”
人群中突然發出這一聲感歎,葉棂擡頭望向那片穿着道袍的人群,又和那個小郎君對視上了。
原來,這聲喟歎就是他發出的。
葉棂這次率先移開了視線,因為他發現,他的心髒在這次對視中竟然毫無根據的狂烈跳動了起來。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慌亂間就低下了頭。
那名老道士率先打破沉默,他笑着眯起了雙眼:“少爺的意思,是不想給我看了?”
葉棂調整好了心跳,他再次擡頭。
“是,怎麼?”
葉棂這次給足了自己勇氣,聲音堅定了不少。
“哈哈,這位小少爺也是一位人中龍鳳啊!”
他感到一陣莫名,這個老道士說話行事都神神叨叨的,感覺像幾十年前的江湖騙子。
可他給自己帶來的威脅卻是實打實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會使法術的道士。
葉建斌好長時間都沒說話,他可能有時候自己靜坐之下,久經時空的涼薄之後,也會覺得對不起這個前妻生下的小兒子。
可他終究沒有說什麼,臉上也沒多少表情。葉棂覺得他可能是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丢了臉面。
“好了,你們該忙忙,我就走了。”
葉棂看那便宜老爹連個屁也放不出來,就準備溜之大吉。
可還沒等他邁開步子,葉建斌出聲了。
他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平平常常,隻道:“先别走,這樣沒禮貌。”
他的語音平靜的就好像剛才葉棂沒有發表這麼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捍衛自我的發言,而是和他開了一個很平常的玩笑,就隻是單純的說話打招呼而已。
葉棂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發言鎮住了手腳,他竟然覺得葉建斌有種能壓住所有不平事,也能對所有叛逆少年和顔悅色的開導魅力。
等會兒,他為什麼會把自己分到叛逆少年這一欄?
果然,資本家就是不一樣,懂得利用人心最軟弱的地方來為自己謀取最大化的利益。
陳大師在這時又适時出聲,道“哈哈,小少爺很有魄力,有魄力是好事啊。但還是要讓老夫來看看奧。你父親是不會讓老夫我白跑一趟的。”
葉棂突然覺得這事有點棘手,他雖然知道這個世界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快穿的秘密,可他還是不想被這些人染上一丁點的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