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棂繼續望向窗外不說話,他自從坐上車後就一直望着車窗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為車窗外面有他的小情人呢。
葉鲟見人家不理他,也不再自讨沒趣,就坐着等起了水來。
過了有一會兒,車窗被敲響,葉鲟拉下車窗,一杯熱茶被從外面遞到車裡來。
“小老闆,熱茶。”
“謝謝,你快上車吧,外面冷。”
“好。”
李助理把熱茶遞過去之後搓了搓手,對着手哈出一口熱氣,滿口答應,見車窗又搖了上去,他才走到副駕旁打開車門坐進去。
還不好意思的說:“哈哈,我從外面帶進來一陣冷氣,沒凍到小老闆們吧?抱歉,抱歉啊。”
“沒事。”
葉棂剛剛被葉鲟遞過一杯熱茶,知道這是人家冒着大風給他帶的,他就沒拒絕,接了過去,但也沒和葉鲟說一句話。
這又聽到剛剛給他倒茶的助理這麼說,就答了這一句。
“是,沒事的。你也快暖暖身體。”
葉鲟沒有介意葉棂長達十幾分鐘的無視,他還是笑着,也附和。
“還是小老闆好啊。”
“怎麼,老闆不好嗎?”
葉棂又說。
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小李說完這句話後問出這麼起争議的話語。
小李像是被吓住了,他一時間沒有回答,隻是哈哈,哈哈的笑。
小李年輕,還是個二十多歲剛畢業的大學生,好不容易找到個錢多還好辦的工作,就是給大老闆當司機。可這麼一被老闆的兒子問這種話,他吓得不知道該不該立即回答了。
“當然都好,老闆也很好啊,哈哈哈,哈哈。”
小李攥着椅背的手出了一層汗,他斜倚着椅背,面向着後座和兩個老闆說話,此時什麼表情都能被這兩個老闆看的一清二楚,他真的不想失去這麼好的工作!
“抱歉,小棂還不懂事,他不知道該怎麼問。哈哈,讓你看笑話了。”
呵呵,小孩兒?你不是嗎?你才比我大一歲好嘛?葉棂心裡翻起了白眼。
“哈哈,沒事的,沒事的。”
其實說到底,這一車年齡最大的,就是這個坐在前面的小助理,他大學剛畢業,而這兩個坐在後座的大佬,确是都是上高中的年紀。
葉鲟可能習慣了做一個領導者,連着習慣了當起了大哥哥。
葉棂他們趕在天黑之前到了家。
說來可笑,那個老頭把他綁走之後并沒有走多遠,那個地下倉庫隻離葉建斌的莊園幾公裡遠,開車一個來回也就差不多十幾分鐘。
可是他們硬是找了整整三十六天才找到,這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他無從辨别。
等到了莊園,葉棂下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他實在忍受不了身上這一股馊味兒外加倒黴味兒。
葉鲟本還想和他說些話,可見這人這麼急切,也不好再繼續叫住他。
葉建斌比他們晚到幾分鐘,所以他下車之後連人都沒見到。
葉鲟見葉建斌下車,他走過去。
“小棂呢?”
“他洗澡去了。”
“…”
葉建斌本來想和這個小兒子說說話,既然人不在,那也隻好作罷。
其實就算他們兩個單獨坐在一個屋子待上一陣子,也不見得他會多說幾句話。他就是這樣的人,寡言少語,對待自己的孩子,總是苛責到了接近無情的地步。
他默默的壓下沉沉疼痛的雙膝,這兩天公司找人幾處跑,他本來就有膝關炎,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到處找人,膝關節早就撐不住了。
可他看了葉鲟一眼,沒有說任何,不動聲色的掩飾好了自己的雙腿異樣,沒讓葉鲟察覺到分毫。
葉鲟對這個父親一直都是懷着敬重的心情,雖然他知道他的出身并不是很光彩,但在葉家這麼多年,葉建斌幾乎把所有東西都教給了他,他不得不去對這些東西負責。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個很偉大的人。像所有天下對待自己父親懷有仰慕敬佩之情的孩子一樣,他也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個無所不能的超人。
他雖然不明白葉棂母親和父親之間的糾葛,但他一直相信父親并不是個抛妻棄子之人。
就像這幾天一樣,他親眼見過父親為了找到被擄去的弟弟而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場景。甚至自己親自去找。
他總覺得這裡面是有什麼誤會。
葉棂脫掉衣服坐到白瓷的大澡缸裡,水面是泡着的玫瑰花瓣和潤膚安神的藥水。
他把頭擱在白瓷澡缸上,臉上是被水蒸氣暈染的酡紅。浴室裡熱氣沸騰,迷霧盎蕩。泡上這樣一場熱水澡,是很多人都無法企及的。
他就這麼躺了好久,就在你以為他已經睡着時,他突然出聲:“垃圾,你知道那個老頭為什麼綁我嗎?”
他沒有動作,還是保持着仰躺的姿勢。就連眼睛都沒睜開。
一個雪白的電子白闆突然出現在空中,上面竟然還滑稽的出現了隻有微信聊天時才會出現的藍色小長格。
一個一闆一眼,形容電子機器人報數似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宿主,系統隻負責宿主完成任務,其他并不知曉。”
“操,你這個金手指還不如沒有。”
“我可以讓宿主在關鍵時刻保住性命。”
“你也就這點用處了。”
葉棂和系統對罵,他總覺得這個系統是缺少了什麼零件,不然也不會這麼呆。他逗它時,跟逗小孩兒似的,常常玩得不亦樂乎。
這讓他忘記了第一次在系統空間裡它說過的話,也忘記了他們曾有過一段有腦子的對話。
葉棂泡好了澡,穿上衣服從浴室出去了。
在地下倉庫的那幾天雖說并不孤單,他也沒感到其他負面情緒。
可他常常在夜晚睡不着覺。
不是那些他老是逗着的小吱吱太過吵鬧,而是那裡的條件實在太過艱苦,床闆太過硬實,讓他翻來覆去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