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小小意外并沒有讓二人的行程有什麼變化。
中午因為一杯粥的緣故,江洲決定去吃牛肉海鮮粉。
和别的城市的先鹵煮後再切塊或者切塊再紅燒不同,北市喜歡吃鮮靓的口感。
得天獨厚的靠赤道附近的地理位置,三個發展起來的經濟開放港口促使了北市四通八達的陸運水運交通體系,小路多人多房子多車也多。
把車停在郵局門口,江洲帶着楚行舟穿過僅能使行人和自行車以及小電驢穿梭的小路上,沒走十分鐘就到了中午吃飯的地方。
沿街開了一排的粉店,招牌上印着各家的店名,以人名的,以地域的,以海産的,十幾家店鋪靠在截斷式崖體而建,空氣裡除了海味就是鮮甜的湯頭味道。
“這裡面李媽媽家還有牛牛鮮以及阿奶老店最好吃!老白卷粉店也是好吃!但是他家隻開到上午11點就收攤了。”
說到美食,江洲的臉上滿是對美食的渴望,避讓穿行的于街道的車輛,快步拽着楚行舟前往自己推薦的店鋪。
“我們今天去阿奶家吃,以後我們再來吃别家的。”
進到店鋪裡,因為正好是飯點裡面的食客正在排隊點餐,桌面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餐盤垃圾也是收了一堆又一堆。
輪到二人的時候裡面抓粉的老太太看清了面前的客人,笑了:“哎喲這不是江娃娃麼?老樣子?”
“系我啊阿奶!”江洲笑眯眯地點了點面前櫃子裡擺着的料框,“牛肉海鮮加一份蛏子帶子,要枸杞葉二兩在這裡吃換大碗多湯。行舟你要什麼?”
“二兩牛肉海鮮另加一份帶子,也要枸杞葉。”楚行舟進店起就對着招牌研究了一番,學着江洲點了餐。
“好嘞江娃娃你們先拿牌子坐,等叫号來取。”
“阿奶給他也換個大碗多湯,再另外加一塊瘦的扣肉和牛腸,幫我剪碎了哦。”
“行嘞。”
老太太帶着放噴濺的口罩,眼睛笑的彎彎的,雖然年紀漸長但是眼睛還是毒辣刁鑽,眼疾手快地給兩人指了個剛準備起身離開的客人的桌子,并讓店員取收拾出來。
第一次體驗中午搶座的楚行舟跟着如魚得水的江洲坐到老奶奶指定的位置,等服務員過來收走吐殼的小盆和桌面的碗筷擦過後再從口袋裡掏出酒精濕巾隔着餐巾紙墊在手心裡再擦一遍。
粉煮的很快,改造的竈台前五隻湯鍋一起開煮,新鮮的牛肉海鮮在滾燙的湯底裡一滾撇除浮沫,加入摘掉杆子的鮮綠色枸杞葉進去汆燙兩秒,連湯帶料地滾到添了點點增香料油的粉碗裡。
叫号後楚行舟跑了兩趟把二人的大碗端過來占座,然後去取另外一個窗口的不鏽鋼小盤。
回到坐上時桌子上多了兩隻淺口小碟子還有兩隻裝了酸菜白筍的碗,桌子上北市獨有的帶着甜味的辣椒醬被勺子堆在小碟子裡,上點着兩三滴醬油,還有一點點蒜酥散發着油香。
“先喝一口湯!”用勺子舀起一勺清亮的湯頭,江洲說,“嘗完原味的湯後可以先吃點筍和酸菜,這些是阿奶自己曬好腌制的。”說完便挑起一點切成細細絲的酸菜,滿足地咀嚼。
“我從小到大就是那麼吃的,好吃的很!”
學着江洲的吃法,先讓口腔裡接觸沒加别的物品的湯品。
北市靠海,海貨肥美油香,随便一家粉店熬的湯頭裡都能品出幾分海鮮的鮮甜。幹貝蝦蟹成了最好的調料,加入動物骨架和蔬菜的熬煮使得味道裡帶着醇香清甜,搭配上生滾的肉類和鮮美的海鮮料品,楚行舟接着夾起江洲推薦的白筍絲。
和濃鹽腌制的筍絲不一樣,白白的筍絲帶着甜味,然後是鹹味和一些小米椒味,細品還有點點米醋的酸味。酸菜也是不鹹不淡的味道,空口當個下酒菜都可以的存在。
熱氣騰騰的湯碗裡挑起一筷子粉,放在不鏽鋼湯勺内盛涼,點上淺淺兩筷子辣椒醬送入嘴裡,鮮甜和鹹甜在口腔内混雜。
江洲吃的嘴巴嘟嘟的,因為喜歡不自覺眯起的雙眸無一不彰顯着他的開心。
楚行舟笑了,學着江洲的模樣時不時佐以小菜拌着粉一起送入口中充分咀嚼吞咽,然後一口鮮甜的湯掃蕩口腔裡的複雜味道。
因為江洲的要求,負責鹵煮這邊的阿姨特地挑了塊偏瘦的扣肉,切成了四小塊還有一些牛小腸。
很少吃内髒部位的楚行舟猶豫再三後嘗了一口就不再動筷子,但是扣肉倒是接受良好。在江洲一臉“看吧看吧阿奶家的東西很好吃吧”的申請中細細品嘗了切成小塊的扣肉。
扣肉是炸過的,炸成虎皮狀的肉皮皺巴巴的又因為炖煮,軟爛中帶着一絲韌性。高溫把大部分油脂逼出後隻留下濃厚的肉香,偏鹹甜的料水挂在肉片上無比誘人。
吃了兩筷子楚行舟不再伸筷,把自己的粉湯吃完後就靜靜的等着埋頭苦吃的江洲吃完牛腸和扣肉,再端着碗去加了半勺湯掃蕩碗底。
吃完後用餐的人也散的七七八八,店鋪内的老奶奶正得空坐在門檐下的矮凳上扇着大蒲扇悠閑聽着午後的樂曲。
路過時,江洲露出乖巧的小臉對老太太揮手:“阿奶,我們走啦~下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