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的風帶着花的香氣,穿堂而過,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
“聽話····才可以親。”
醉酒的記憶在夢中翻湧,歡喜的眉輕皺着。
咔哒一聲響,向來淺眠的人被門推開的響聲弄醒。
模糊的視線中,歡喜似乎看到了随安,女人靠得很近,柔順的長發垂落下來,發絲擦過她的臉頰,有些癢。
不是錯覺。
她眨了眨眼睛,擡眸輕喊了句:“随安?”
“嗯。”女人并未低頭,隻低聲應了句。
真的是她!
歡喜的唇角下意識勾起,心中第一秒湧現出來的是喜悅,但她想到了什麼,唇角繃緊。
歡喜垂眸,發覺自己正被人抱着。
“放我下來。”她的聲音有些冷硬。
随安沒有松手,歡喜反倒覺得自己腰間的手收緊了些,她擡起頭,瞪過去。
“随安,放我下來。”
随安的腳步停住,她低頭,眸子鎖住歡喜的眼睛,低聲道:“不放。”
歡喜沉默幾秒,頭低着,在随安猶豫着要不要放下的時候,脖子傳來輕微的刺痛感。
歡喜倏地往女人的脖頸上咬了一口,牙齒觸碰柔嫩的皮膚。
“放,我···下來!”她說的模糊不清,眉都飛揚着,很生氣的模樣。
随安平靜得很,繼續抱着人往前走,好像被咬的人不是她一樣。
女人帶着口罩,歡喜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她氣得牙癢,可又不舍得真的用力,她往後退開,掙紮着要從随安的懷裡下來。
随安擡手把人往自己懷裡按了按,遮住道路上其他的人視線,柔聲道:“聽話。”
歡喜的臉緊貼着她的胸口,猛地擡眼,幹淨的眸子裡盛滿了怒氣,她氣沖沖地開口:“誰要聽你的話!”
說着說着,她又委屈起來,眼眶陡然蓄滿淚水,卻用力往上擡眼,不讓淚落下來。
“你放我下來。”歡喜哽咽着,哭腔明顯。
“我,讨厭你。”她說着,頭埋進女人的肩頭,淚徹底落下來。
感受到肩頭的濕潤,随安輕歎了一口氣,步伐變得快,她走到車前,單手拉開車門,把人送進車後座,緊接着自己也坐進去。
歡喜悶着頭哭,她有些厭惡這樣軟弱的自己,她從來都不愛哭的,但是一遇到随安,點點的委屈都讓她忍不住掉眼淚。
女人的手指擡起歡喜的下巴,歡喜抿唇,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低聲道:“你,為什麼,總這樣。”
“既然要躲着我,就一直不出現好了。”
随安輕柔地擦去她的眼淚,靜靜地聽着。
“我知道的,我們就是合約關系,那你就不要對我那麼好啊,你對我那麼好,讓我,讓我——”歡喜有些說不出話來,“你又躲起來。”
“你為什麼躲着我,我做錯了什麼呢?”
歡喜擡眼,委屈極了。
“你明明——”
“明明知道我喜歡,喜歡你,我知道你知道的,别想騙我。”
這兩天,她每分每秒都在期待随安的出現。
甚至在剛剛拿飯的時候,她心中清楚女人在躲自己,肯定不會出現,難過到不去期待,可視線還是止不住地從車前窗看向車内。
“既然不想見我了,不想接受,為什麼又回來。”
歡喜抿唇,心底的難過壓抑着,又會從眼眶冒出來,豆大的淚珠雨水一般洶湧。
她無比地煩躁,因為她需要錢,她一遍遍地告誡自己,她是沒有主導權的,她該扮演好随安需要的角色,一年的合約到期,就結束。
說到這種程度,随安依舊沉默着。
歡喜的手都在抖,她笑着擡頭,故意揚起語調。
“随總。”
“是我貪心了。”
“算我求你,别對我那麼好了。”
“你知道的啊,我這種窮人,就是會得寸進尺的。”
下一秒,她的瞳孔急劇收縮,眼角還殘餘淚珠。
她看着女人揭下口罩,随後靠過來。
歡喜最先感受到的是随安的溫度,女人的唇帶着冷意,淺淺地吻上來。唇瓣随即被熱烈地吮吸,呼吸纏綿着,她的心髒在震顫。
齒關被輕易地撬開,随安的吻很深,顯露出和她性格全然不同的熱情,歡喜幾乎被吻得喘不過氣。
她的手腕被随安緊緊扣住,指尖強硬地擠進指縫裡,十指相扣的姿勢。
歡喜被吻得向後輕仰,卻又被女人摟住腰,往自己的懷裡帶,不讓人退後半分。
直到她感到窒息,輕拍随安的手,才被放開。
随安緩緩退開,口腔中分泌的津液化成牽連的銀絲,女人又湊上前輕輕地舔舐着歡喜的唇,粉嫩的唇顔色都被吻深,像是可口的漿果。
随安的喉嚨輕微聳動着,她的聲音有些啞。
“是我錯了。”
随安親我了。
為什麼親我?
歡喜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大腦幾乎停止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