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喵】:哎呀哥!媽媽她隻知道送漂亮裙子還有小甜品,我知道小淼喜歡的不是這些。
【舟舟喵】:總之,你趕緊回來吧,回來再說。
【舟舟喵】:(表情/委屈)
【然】:好吧。
秦九舟想一出是一出,秦然也拿不準她腦子裡那些天馬行空的想象,他偶爾聽妹妹提過張淼,妹妹一開始對她的第一印象是淡淡的,不愛講話,但很漂亮,眼鏡簡直封印了她的顔值,後來兩人逐漸熟絡,秦然在家時總會從妹妹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總算是下課了,文言文真不适合在晚上講,所有人迫不及待地收拾書包要趕回家去。
李誠葛一到下課就明媚了,笑嘻嘻地背起書包就要往外沖。
他說他爸開車來接他了,終于不用跑着去趕末班車公交了。
秦然跟随人群的末尾,往校門口去。
夜間的校園大門人滿為患,家長與學生行色匆匆,吵嚷聲比課間操的講話聲都要大。
秦然望着手機上顯示的dd,心情略顯郁悶,他靠在校門口的角落,上面赫然顯示着暫未有司機接單。
剛從走讀轉為住宿,秦然還是會不習慣,就譬如現在的情景,他沒有料想過回家的車如此難打。
不知過了多久,人群散開了不少,秦然已經能看見車流通暢許多,但手機上唯一接單的司機是拼車的,還需要等待10分鐘。
百般聊賴下,他點開了校園論壇。
秦然不怎麼愛看,李誠葛老是提這個論壇,說裡面有很多漂亮學姐找cp,還有關于常見的幾個風雲人物的“傳記”。
人會在極度無聊下嘗試些從未嘗試過的東西,秦然就是如此。風雲人物傳記裡,列着好幾個校霸的綽号,不用細想就能對上面孔,總在升旗台上念檢讨的幾個。
翻了好幾個,秦然發現了什麼共同點。
這些所謂的校霸,多少都沾點不做作業,不尊敬師長,翹課,以及早戀。
秦然失笑。
要是初中也有論壇,那魏之銘早就被挂爛了,除了早戀,他可什麼都幹過。
風雲人物傳記的最底下,還有篇标注着紅new的新内容。
沒有外号,沒有吸引眼球的标題,浏覽量也很少。
彈回打車頁面,司機還有三分鐘抵達,秦然拉回論壇,想着把最後一篇簡單看一眼打發打發時間。
标題:【a高新轉學生?有誰認識?】
毫無欲望的标題,秦然心想着貼主真不是做自媒體的料。
直到他點進去,屏幕上亮出一張背影,白色襯衫很新,轉學生的發尾留得半長不長,露出一半脖頸,烏黑的發絲随着風微微朝向一方。
耳邊傳來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司機在秦然聚精會神時先到了。
秦然顧不得再往下看,提起書包朝着馬路邊去。
一陣風從身邊拂過,秦然感受到身旁的氣息,側目。
男生正不緊不慢地走着,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他的背脊寬闊,襯衫顯得他身材高挑,藍白校服随意地搭在肩頭,步子邁得很大,他走在前頭,率先拉開了車門。
秦然腦子嗡的一下停滞了。
帖子的背影與男生背影重合交疊,聲音像是自動配音般在秦然腦海裡回響。
論壇裡的轉校生,衆人都無從得知的未知名,和昏黃路燈下忽然轉頭看向自己的男生,一瞬間融合在一起。
秦然忽然回憶起初三中考前的那晚,緊握的雙手,彼此說着什麼考神保佑,還有那張寫着“未來見”的小紙條,正如同一根細如蠶絲的繩,将兩人的手腕系在一處。
原來魏之銘一直都活在他的生活中。
幾步外的魏之銘正眉眼帶笑地看向他,除了學習外的時間,魏之銘需要用眼時都戴着隐形眼鏡,鏡框沒有在他的鼻梁上留下痕迹,顯得他整個人更加清爽挺拔了。
魏之銘:“好巧。”
秦然:……
是啊,好巧,居然……
居然拼車都能拼一起?!還有論壇那個帖子,合宿舍友,這巧合未免太多了點?!
司機等得不耐煩了:“同學,你們上車再聊好嗎,有這麼多舊情要續嗎?”
秦然隻好先止住胡思亂想,在魏之銘灼熱的目光中,走向另一邊上車:“哦哦,抱歉,這就來。”
魏之銘見他上車後,随即也坐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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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十點,秦然打開車窗的一條縫,試圖讓車内的煙味消散點。
本就心煩意亂,嗅覺的刺激讓他的心情更加混沌。
秦然望着窗外的夜景發呆,思緒像風筝似的,攀着風飄來飄去。
原本想繼續看那條帖子的,但奈何正主就坐在身邊,秦然想想還是算了。
久未開口的魏之銘出聲。
“你媽媽沒來接你嗎?”
秦然撐着頭,沒回頭去看:“沒,不想讓她這麼晚跑來接我。”
魏之銘:“嗯。”
車内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秦然思索片刻,想着和魏之銘又不是什麼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這幾天也緩和了不少,别扭道:“你家人這段時間也不接你嗎?”
身旁的人啟唇,又合上,一會兒後答複了秦然的問題:“大概高考前都不會管我了。”
一直是這樣,這是秦然與魏之銘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從初中時,魏之銘總是一個人,他的家裡也沒有煙火氣,廚房如同擺設,父母請的阿姨也被魏之銘請退了,一日三餐除了中午在校,其餘都不找規律的吃,有時都能忘記吃飯。
食堂的飯太難以下咽,秦然總會多帶一份保溫盒,那一份是特地讓媽媽多做的,他不想讓魏之銘總是啃便利店的預制三明治。
無法理解這個富少爺可以靠着富裕的零花過日子,為什麼還要折騰自己,也不見得魏之銘是什麼有購物欲的人,初中放學後問他想買什麼嗎吃的,他總是淡淡回複,沒有,卻總在每天清晨,帶着進口零嘴給自己吃。
秦然将看向車窗外的目光收回,怕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結果魏之銘開口,安慰他般答非所問道。
“這回我不會再一言不合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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