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不清的話，意圖明顯的行為，跟制定了計劃表一樣，條條框框針對着自己生活的多方面。

“以前好像就這樣。”秦然喃喃。

初中的魏之銘在與自己熟絡後，也從未見到身邊有更加熟悉的朋友，有那麼幾個叫的上名字的，細想起來都是和自己關系比較好的。

那看來魏之銘隻是太太太太珍惜自己這麼一個好朋友了。

絕對不會是摻雜了奇怪的情感。

也絕對不能摻雜奇怪的情感。

說出口，秦然自己都發愁，如果真的珍惜友情到如此地步，那魏之銘出國怎麼杳無音信，即使後來他像是補償一樣，一項一項地完成心願。

秦然看不透他的心，隻覺魏之銘比任何人都要難深入了解。對他的家庭知之甚少，對出國與回國的原因一概不知。

熱氣漸漸褪去，秦然看了眼手機屏幕，這陣折騰後，時間走到了18:00，外面卓明月的腳步聲不停地來回。

“小然，來幫媽媽端菜——”

“知道了，這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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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之銘換了身黑衛衣黑褲子來，與秦然渾身白衣服截然相反。

不知道這孔雀什麼目的，吃個飯還特地要換身衣服。

秦然端着韭菜炒雞蛋，特地将其放在魏之銘的位置前，韭菜味大，能把魏之銘身上這股無緣由地清香味給抹殺掉。

魏之銘也不閑着，去幫卓明月的忙，卓明月卻回絕了：“小魏，我這邊差不多結束了，你和小然說說話吧，他這幾天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嗯，我知道了阿姨。”

卓明月溫和的笑容回應他，而魏之銘無法告訴她其實秦然臉色不好看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

回到餐桌旁，秦然趁遊戲結束一回合，瞄了眼魏之銘。

“你有病吧，吃個飯穿一身黑，跟我黑白雙煞呢。”

魏之銘撐頭看他：“我心情好，喜歡這麼穿。”

秦然懶得理，繼續專注于遊戲：“誰管你，你愛怎麼穿怎麼穿。”

身旁的人突然放低聲量與語調：“初中管我這麼久了，你現在不犯管人的毛病了？”

秦然操縱的角色在剛剛偶然間策略失誤後隻剩下一格血，被魏之銘突然這麼一折騰，手滑摁錯鍵，全軍覆沒。

秦然：……

他反扣手機，雙手抱于胸前，挑眉道：“也不知道住宿那天是誰先管人的，被我耳濡目染這麼些年，終于磨刀霍霍向兄弟了？”

魏之銘饒有興緻地看秦然，他皮膚白皙，即使一身白色也沒有顯黑，身上掉了一兩根短發，肯定是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導緻的。

“我是出于人道主義關心，我越級管一下好朋友這不過分吧。”魏之銘編得頭頭是道，再說下去連秦然本人都要信了。

“你還人道主義關心，懶得噴。”

……

晚飯在兩人你嗆一句，我挨一句下開始了。

卓明月招呼着魏之銘夾菜，目光遲遲不肯移開，秦然看習慣了這眼神，就是傳聞中的看别人家的孩子。

秦九舟則是早早吃完飯逃離現場，全程敷衍糊弄地吃了過去，說了句“我去寫作業了”便匆匆關上房門，生怕魏之銘與秦然的戰火沾到自己身上來。

卓明月夾了塊紅燒肉，放進魏之銘富餘的碗裡：“小魏啊，你分班考選的理還是文呀？”

魏之銘吃得慢條斯理，絲毫不趕時間的樣子，他放下碗筷，與卓明月對視：“選的理，和然然一樣。”

聽到小名在魏之銘嘴裡變了花地叫，秦然差點把筷子折斷。

卓明月全然不知兩人的狀況，還在愉悅地對話：“這也太有緣了，兩個人又可以一起學習進步了，你倆初中成績都不錯，小然第一你第二，分班肯定考進一個班！”

秦然嘴裡含糊不清地叨：“呵呵那肯定的魏之銘都安排好一切了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樣。”

“小然，你在說什麼？”

卓明月朝他投來不解的目光，秦然苦笑下：“沒事媽，我自言自語呢剛才。”

魏之銘也抽空往他這裡看。

秦然在卓明月不經意間，偷偷在桌沿露出中指的半截手指。

飯局說快不快，說慢不慢，邊吃邊聊就這樣到了八點多，秦然不好提前離席，如若要提前離席，卓明月肯定要拉着自己苦口婆心好一陣，更何況自己和魏之銘的關系緩和大半，隻不過下午撞見了他的隐私讓自己比較尴尬，其餘時間和平常差不多。

兩個懂事的大男孩擠在洗碗池前，争先恐後地要出這份力，好勝心擋也擋不住，卓明月隻好将廚房的殘局留給兩個男孩處理，突然又想起什麼的，叮囑秦然。

“小然，洗不幹淨就不要逞能，你洗洗碗筷和水杯就行，其餘的放着我來。”

正拿着那口比頭還大一圈的鐵鍋的秦然尴尬地站在水池前放水。

他發覺身邊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

魏之銘頗有打趣意味：“洗不幹淨？”

說完，拿着鍋的人，用空閑的，沾滿洗潔精泡沫的手，差點就要插進魏之銘的眼睛裡去。

“沒啊，我使不完的牛勁。”

魏之銘全程看秦然刷鍋的流程，動作不大熟練，白色的衣袖似乎害怕被沾染油污不好清洗，一直呆呆地懸停在半空中刷。

他沖幹淨手，抓了一旁閑置的抹布幫秦然一起刷。

不刷不知道，一刷吓一跳。秦然眼睜睜看鍋的左手邊潔淨如新，而自己負責的右手邊零星幾點油漬怎麼刷都不幹淨，沖幾趟還各種冒泡泡。

魏之銘不敢笑出聲，旁邊的秦然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半包圍到懷中，手上還在堅持大戰鐵鍋。

“等會刷，你衣服要髒了。”

油漬沾衣服上洗起來麻煩，經過魏之銘這麼一提醒，秦然立馬擡手注意袖口和胸前的污漬，找了半天愣是沒看到一點油污，再擡頭去關注鍋時，已經被魏之銘全盤包下了。

忙活半天，功勞全讓魏之銘得了，秦然隻算苦勞。

大抵是接受了事實，秦然想把碗筷統統洗一遍，魏之銘這人卻隻剩了四個碗碟給他洗，其中一個碟子是裝那盤韭菜炒雞蛋的，味道直沖天靈蓋。

想罵人的話挂到嘴邊，秦然用餘光瞥了眼，魏之銘依然低頭洗，自己也沒任何立場去說他的不好，最終忍住了。

廚房面積很大，分配給洗碗池的面積卻小，卓明月一個人綽綽有餘，但現在這裡站着兩個高挑的男生，肩抵着肩，空間一下子顯得狹小。

手臂緊貼後的溫度逐漸上升，明明快要正式入秋的氣候，秦然隻覺熱氣不停地往心口竄。

魏之銘洗完手上最後一個杯子，眼神落向他。

“秦然，你說以後誰這麼倒黴會跟你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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