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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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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獎之後,文頌安被更有名的學院選中,她去了離家更遠的地方,也慢慢和鐵三角斷了聯系。日子一天一天慢慢過,文頌安過着上學練琴打網球的生活,鐵三角繼續向出道的方向努力練習。

文頌安也站在高中的分叉路口:媽媽想讓她讀普高走學習的路,把小提琴當作興趣愛好,但她自己卻想走專業小提琴演奏家的路。在這場未來之戰中,媽媽的态度十分堅決,大韓民國千千萬學小提琴的人又有多少人能成為演奏家,這條路艱難又辛苦,這麼十年多文頌安在小提琴上吃過的苦她看在眼裡,她隻想讓女兒活得容易些幸福些,走一條更穩妥的路。爸爸的想法也大同小異,當專業小提琴手會很枯燥,必定要耐得住寂寞坐得住冷闆凳,而他覺得女孩子沒必要那麼辛苦。

文頌安從小就很聽話,爸媽的态度也讓她心生猶豫。她文化課成績也不錯,即使練琴壓縮了許多學習時間,她也能在學校裡排在中等偏上的水平,如果以後主攻學業,考個不錯的大學是不成問題的。媽媽是梨大的教授,爸爸畢業于延世大學,哥哥也就讀于延世,全家都是正兒八經讀書出身,對她的期待也自然是要去上大學。

“頌安呐,接下來幾十年都是小提琴的人生不會覺得很無聊嗎?”

媽媽說了很多話,但文頌安唯獨對這句話印象深刻。她對小提琴有着無與倫比的愛與熱情,但是她也不确定未來這股熱情會不會消失。

哥哥在學校,于是文頌安去找了金采源。

“好啊!你去讀藝高嘛,你等我一年,那樣我們就可以一起上下學了!”

金采源才不管其他的,她隻知道文頌安要是也去讀藝高,她們就能做同學了,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但是高二和高一的上下學時間是不一樣的吧?”

“呀!文頌安!”金采源氣鼓鼓地叉腰,“你是覺得我是早那二十分鐘起不來嗎?”

“啊對啊。”文頌安忍不住逗她,故意這麼說。

“你這比我晚出生30天的小子!”

“那就一年後見吧,後輩金采源xi。”

文頌安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欠揍了,後腦勺也意料之中挨了金采源一下,文頌安傻笑着揉了揉有些發痛的後腦勺,反倒是金采源别扭地問她有沒有弄疼她,不過文頌安一點都不疼,她隻覺得有朋友真好。

或許是為了尋求一些肯定,文頌安來到以前練琴的學院問老師的建議,但老師出乎意料地勸她好好讀書,把小提琴當作考大學能加分的特長而不是以後的職業。

從以前練琴的學院出來後,文頌安有些喪氣。她走在她走了快七年的這條路上,此刻卻感覺腳步沉重得很。她搞不懂,為什麼大人們說着尊重小孩的夢想,但當小孩想要追求夢想的時候他們又要讓小孩走那條既定的道路呢?

不知不覺走到了那個紅燈很長的十字路口處。

文頌安想起了鐵三角。雖然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到過了,但是此時此刻文頌安想起了他們。熱愛唱歌跳舞、為了出道的夢想而不得不放棄許多休息時間的他們,也會像她一樣猶豫和彷徨嗎?想起李東赫曾經說過練習到淩晨在練習室地闆上睡一覺第二天再背上書包去上學是常有的事,文頌安有點想哭,大人為什麼總是要低估小孩的熱愛呢?心疼自己的小孩吃苦,但為什麼不尊重小孩為了熱愛甯願吃苦的心呢?

想起媽媽規劃的梨花外國語女高和美林女高二選一的道路,還有她苦口婆心勸說她專心讀書的樣子,文頌安忍不住在路邊蹲下縮成一團開始大哭。她顧不了那麼多了,反正這時候車也不多,應該不會被來往的車輛撞倒,她隻知道這時候她需要通過大哭一場來宣洩自己難以排解的苦悶。

有車在鳴笛。文頌安擡頭看了一眼。來人搖下車窗,三分警覺三分擔憂地問她怎麼樣,文頌安搖搖頭說自己沒事,猛地站起來讓她霎時間有些眩暈,腳下踉跄了幾步。

“小朋友,是和父母吵架了嗎?”

聽到這句話,文頌安的眼淚又止不住了,她強忍住眼淚,委屈巴巴地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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