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天空呈現青藍色。
馮晨和徐廷浩提着裝咖啡的袋子原路返回。
路過一間包廂,從裡面出來一個人,那人差點和馮晨撞上。
馮晨往後仰時,擡頭看,那人緊急停住後先認出她:“馮晨?”
徐廷浩聽到聲音看向陌生的男人。
馮晨驚訝地回應:“梁學長?”
梁為宇笑着點頭,問:“在這吃飯?”
馮晨嗯了聲。
梁為宇看看存在感不容忽視的徐廷浩,笑問馮晨:“男朋友?”
馮晨搖頭又擺手說:“不是,他是我朋友。”
她說着看向徐廷浩,徐廷浩也正盯着她,目光說不太清楚,馮晨收斂眉眼,說:“他叫徐廷浩,也是A大的。”
梁為宇意外地啊了聲,然後自報家門:“13級的梁為宇,你好。”
徐廷浩從馮晨身上移走視線,回梁為宇:“你好,學長。”
梁為宇笑着一應,指指身後,對馮晨說:“正好今天剛完成一個項目,我們在裡面聚餐,你要不要來玩會兒?”
馮晨不是太喜歡應酬,而且還有四個大人等着他們,她商量道:“能下次嗎?”
梁為宇爽朗說:“可以啊,等你來了,我們有的時間聚。”
馮晨慢慢點頭。
走開後,徐廷浩問:“什麼情況?”
馮晨說了下在雙選會上偶遇梁學長的創業公司:“我打算下周一去他那公司實習。”
徐廷浩挺驚訝:“實習?”
馮晨說:“是啊,輔導員催着我們就業呢。”
徐廷浩嗷了聲,問:“那個公司靠譜嗎?”
“還行吧,”馮晨嬉皮一句,“總不能把我賣了吧。”
“用不用我陪着你再去看看?”
“不用,”馮晨眨眨眼說,“我已經考察過了。”
徐廷浩動了動嘴唇,最後什麼也沒說。
兩人回到包廂,有一刻鐘之久。
徐家志的目光在他倆身上逡巡,面有愠色。
徐廷浩一邊從紙袋裡取出咖啡放在每人的桌上,一邊說:“買咖啡耽擱了幾分鐘。”
馮晨沒有搭腔,低頭走到自己的座位處。
她有意忽略徐家志的視線,不得已時才迎面而上,後來大人們又憶起以前的奮鬥歲月,馮晨就隻專心吃飯了,偶爾配合地笑笑。
一個小時後,這頓飯結束。
馮晨趁離席時的混亂,給張鶴陳發一個字:【呼……】
張鶴陳真像随時在等她的消息一樣,很快回:【吃完了?】
當然他沒有享受到即問即答的快樂,因為馮晨已經将手機塞進口袋裡,做乖乖女了。
時間還早,一行六人商量着去江邊坐輪船觀景。
唐婉真擔心孟玉玲在外這麼久可能需要休息了,孟玉玲擺手說沒事,今天高興還想多轉轉。
于是,他們買票登船。
馮晨一家回到酒店已經十點多。
唐婉真擔心她這個時間單獨回學校不安全,就讓馮晨一塊住下了,因為這是間套房,也不擁擠,馮晨暫時穿着唐婉真的衣服當睡衣。
入夜,馮晨終于能和張鶴陳詳聊了。
她等她爸媽睡覺了,悄麼聲把房門上鎖,然後關上燈爬上床,用被子遮着打電話給張鶴陳。
“你睡了嗎?”馮晨問。
張鶴陳說風涼話:“我沒等到你的消息,睡得着嗎?”
“哎呀,”馮晨軟軟地解釋,“有好幾雙眼睛盯着呢,我沒法認真和你說話,斷斷續續地聊不好。”
張鶴陳笑了下:“我們是特務嗎,還需要躲躲藏藏?”
“嗯……差不離,”馮晨說,“我爸媽要是知道我戀愛了,肯定要審審我的現男友。”
張鶴陳脫口而出:“也行啊。”
“行啥?”馮晨說,“我們才剛确認關系,你就想見家長了?”
張鶴陳四平八穩道:“那不多的是才戀愛就結婚的嗎。”
馮晨默默翻個白眼:“你想多了,這在我家是不可能的事。”
在你家也不可能吧。這話她沒說出來。
張鶴陳擡擡眉,說:“吃完飯做什麼了?”
“坐船看景。”
景很美但心情并不好,她不想把壞情緒傳染給他,翻了個身問,“你呢?”
張鶴陳耙了耙頭,說:“吃喝玩樂,沒什麼有意義的事。”
馮晨笑:“你吃喝玩樂時也抱着手機啊,回消息那麼快?”
“是啊,”張鶴陳意有所指道,“總得找點有意義的事做。”
馮晨嫌棄地咦了聲,說:“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說話這麼酸呢?”
張鶴陳笑出聲:“還能更酸,你要聽嗎?”
“可别。”馮晨說,“等你下次惹我生氣再說吧。”
“嘶,我什麼時候惹你生氣了?”
馮晨咯咯笑,想到什麼,說:“你論文寫到哪了?”
這話跳的,張鶴陳有點懵:“怎麼突然問這個?”
馮晨撓了撓額頭,其實是他的話點撥了她。
如果他們還維持以前那種關系,她沒資格管他,但現在她是他女朋友了,應該可以适當提醒他做點正經事吧。
因為還沒熟練運用過這個身份,馮晨在管教的事上氣勢不是很足,她猶猶豫豫地用他說過的話回他:“你要做點更有意義的事啊,快畢業了論文還沒動靜真說不過去了啊。”
張鶴陳酷酷道:“誰說我沒動靜了?”
“不是誇張嘛,”馮晨小聲說,“你看我都查重了,你還沒寫完是不是不好?”
張鶴陳實在忍不住了,笑着輕咳一聲說:“寶貝,你知道我的查重率是多少嗎?”
“查,查重?”他已經查重了?
馮晨吃驚問,“多少?”
張鶴陳說:“9%。”
馮晨一下子坐起來:“你說真的?”
“我用電腦查的,等明天打開發給你看,”張鶴陳笑着說,“或者你親自再給我查一遍也行。”
馮晨緩了會兒,神奇地問:“你什麼時候寫的?”
張鶴陳嬉皮笑臉道:“夜深人靜,想你睡不着的時候。”
“……說正事呢。”馮晨有點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