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陳沒有太嚣張,淺啄即止,馮晨在還未停息的歡笑聲裡紅了臉,她直起身似怨似笑地看着他。
張鶴陳摸摸她的腦袋,神色自若道:“餓不餓,吃點東西。”
桌子上擺着糖果、點心和小盤前菜。
馮晨轉身拿起筷子,餘光掃到旁邊,想到剛才沒解釋完的話,她動作一頓轉頭,看見和她說話的女生沒在位置上,馮晨又呼了口氣。
張鶴陳夾了塊鴨肝給她,問:“怎麼了?”
馮晨抿抿嘴:“你過來前,發生了一件尴尬的事。”
張鶴陳問:“什麼事?”
“沒啥,就是這臉有點帥過了。”馮晨說着放下筷子,擡手用虎口捏住他臉兩側,可惡的是,被擠壓的面部并沒有讓他變醜,反而有些萌萌的可愛。
張鶴陳不解地看她,馮晨噗嗤樂了,還沒開口,另有聲音插進來。
聲音很近,他們看去,有兩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握着酒杯立在椅子後面。
馮晨迅速收回在使壞的手,視線在突然而至的兩人身上轉了轉,想來他們是張鶴陳的朋友,又為自己剛才幼稚的舉動而發窘,她低下眸。
張鶴陳看她拘謹起來的模樣,笑了聲,牽起她的手站起來,向來者問好。
馮晨掃視周圍,才意識到緻辭環節已經結束,酒席間的人員流動了起來。
這是一場婚宴,也是一場酒會,參與者或多或少地帶着目的。
倆男人來自對面桌兒,從張鶴陳站在台上當伴郎就認出了他。
“好久沒見了,”其中一個男人寒暄一句,看着馮晨問,“這位是?”
張鶴陳說:“我女朋友,馮晨。”
馮晨微笑着回應。
男人打量着馮晨:“怪不得那麼多女人你都看不上,原來女朋友是個大美女啊。”
馮晨能感覺出男人和張鶴陳不熟,所以面對這類似奉承的贊譽她隻扯着唇幹笑。
好在王敏佳過來喊她,将她從此時的尴尬處境中解救出來。
王敏佳拉着馮晨說:“新娘要扔捧花了,我們去湊個熱鬧。”
馮晨遲疑地看看張鶴陳,說:“我去了。”
“嗯,”張鶴陳點頭說,“加油。”
“……”這有啥好加油的。
馮晨瞪他一眼,跟着王敏佳小跑走了。
台子上等着搶捧花的未婚人士圍着新娘站了三四排,個個的臉上都洋溢着興奮。
司儀問完準備好了嗎,喊出倒計時,新娘聽見最後一個數如約扔出捧花,隻是一不小心力度使大了,捧花越過好幾隻舉起的手向後滑去。
原以為捧花會落地,在大家唏噓地收回手時,台下卻歡聲四起。
馮晨一扭頭,竟看見捧花穩穩地停在張鶴陳手裡!
“我天,”王敏佳擠了下馮晨說,“張鶴陳是天選之子啊,他也太會站了吧。”
馮晨笑得露出牙齒。
她承認自己此刻有點戀愛腦,覺得張鶴陳是全場最帥的男人。
司儀說着太棒了,走到舞台中間,伸手請張鶴陳上台,說:“恭喜這位帥哥拿到今天的捧花!”
張鶴陳的目光與馮晨相觸,馮晨笑着沒有回避,于是他一步邁到台子上,把花送給馮晨。
因為他這一浪漫的舉動,全場的起哄聲默契地大了一倍。
馮晨害羞地捂了捂臉,張鶴陳将她抱進懷裡。
司儀祝賀一句,還想問幾句話,張鶴陳搖搖頭,擁着馮晨下台。
同桌的那個女生回到座位上旁觀了全程,見他們下來,目不轉睛地看着馮晨。
馮晨收到注視,又想起她的半截話兒。
她赧然地對女生說:“我剛才沒說完……”
女生并不在意,還很激動地說:“你們好配!”
馮晨一愣,笑了,說:“謝謝。”
她抽出一束花分享給女生,女生哇了聲說:“謝謝你,你們一定會99的!”
馮晨會心笑。
她坐在椅子上,握着一捧粉白相間的玫瑰花,心跳還未能平複。
張鶴陳勾勾她的下巴說:“要不喝杯酒壓壓驚?”
他不提還好,馮晨聽他一問,确實想慶祝一下,她問:“能喝嗎?”
“能喝一點,”張鶴陳靠近她小聲說,“雖然我很喜歡你喝醉的樣子,但連着幾天都來我怕你吃不消。”
“……”馮晨羞惱地打他,說诨話不分場合的。
打完,馮晨晃晃花,甜蜜一笑說:“給我拍張照吧。”
張鶴陳拿出手機,把鏡頭對準她,就看到她比出剪刀手。他笑着拍完,戲問:“能換個動作嗎,大攝影師?”
馮晨立即換了個比心,張鶴陳哈哈笑,給她拍好,說:“來個合照吧我們。”
馮晨欣然同意,擡起腦袋和他湊到一起。
由于角度受限,馮晨請王敏佳幫忙。
王敏佳應邀拍了兩張,看着照片裡的賞心悅目的俊男靓女,打趣說:“說你倆今天訂婚我也信。”
馮晨看眼張鶴陳彎起唇,又很快轉移視線,問王敏佳:“蔣松呢,我給你倆也拍幾張。”
王敏佳說:“陪他哥敬酒去了,這麼多人,不知道喝到啥時候,我們先吃飯吧。”
儀式結束後,服務生就陸續上菜了。
眨眼功夫,桌上就擺滿了各色佳肴。張鶴陳吃了一會兒,又有人拿着酒來找他,鑒于他在台上的高調示愛,人家還問他是否好事将近。
張鶴陳笑笑說沒畢業呢。
他們聊了幾句,張鶴陳被借走去了别的桌。
在他朋友面前,馮晨沒法說他少喝點酒,隻能心裡祈禱他别醉了。
馮晨都吃飽了還不見他回來的身影,她擔心地四處看。
王敏佳問她去不去衛生間,馮晨說好,站起來同往。
正巧路過張鶴陳在閑談的那桌,馮晨在他遞來的眼神中停住腳。
張鶴陳似乎有了醉态,不顧旁人的目光放下杯子就擁了過去,馮晨承受着他的力量微微後仰,他的下巴擱到了她肩上。
馮晨驚詫之餘,隻知道支撐着他。
然後聽着身邊傳來一句句意味不明的笑語,熱紅了臉蛋。
蔣松出面,拍着張鶴陳的肩膀調侃說:“幾天不練酒,酒量這麼差了,”又對馮晨道,“樓上有房間,帶他去休息吧。”
馮晨問張鶴陳去嗎,他嗯了聲。
馮晨便扶着他出去,問服務生要了間房,坐上電梯。
進了房間,張鶴陳就站直了。
馮晨看向他,他明目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