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瑾的面色冷峻到陰沉,染血的手僵硬地懸着,手背的筋脈凸起,腕骨處似有冰霜在凝結。
他恨不得現在就驅動靈術将手上的血漿分毫不漏地除去。
系統急道,“不行啊宿主!蘇梨月對你的招式十分了解,千萬不可使用靈術!若是暴露了身份,前面所有的忍耐都白費了!”
顧修瑾冷冷道,“上面有口水,我忍不了。”
系統道:“宿主你想想,接觸到口水是很正常的,每個人都有口水,以後和蘇梨月結為道侶,早晚得接吻,水乳.交融自然避免不了……”
顧修瑾沉默了片刻,忍不住打斷它,“……你太惡心了。”
系統:“……”
不是?它哪裡惡心了?
你任務接都接了,别跟我說你是柏拉圖。
眼見它說完,顧修瑾手腕處的冰霜不光沒有退卻,還有擴大的趨勢。
系統就差給顧修瑾跪了。
“宿主,想想你的小命!三思啊!”
好在顧修瑾尚存一絲理智,還做不到棄自己的生命于不顧。
在它喊出這句話的時候,顧修瑾手腕處的冰霜已經盡數褪去,臉色緩和了不少。
對于系統能讓他死的事情,顧修瑾沒有懷疑。
因為系統所在的位置就在他的命門。隻要系統想,就可以封住他的命門,他根本來不及掙紮。
所以系統讓他攻略蘇梨月他也隻能接受。
盡管這是他最不願做的事情。
蘇梨月看着“蘇星辰”多變的表情,也是沒想到小小的血漿能讓一路淡定的“蘇星辰”露出如此難以接受的神色。
誠然她咬破嘴中所有的血包,有故意讓“蘇星辰”難堪的心思,誰讓他不知為何目的故意接近她呢?
但她也确實沒想到他的潔癖會如此嚴重,這一點倒是和她的那位大師兄很像。
此時此刻,看到“蘇星辰”又重新恢複先前的寡淡,蘇梨月終于說出了之前想說的台詞。
“蘇公子,你瞧瞧。”她攤開浸血的手帕給他看,“我體虛至此,自身已難保,又如何有能力救别人?”
系統:“……”
哪個病人咳完血之後,說話如此中氣十足?
蘇梨月這是演都不演了。
看來她看出宿主跟着她别有目的,幹脆跟宿主明牌了。
顧修瑾無言,他默了會,緩緩道,“我還以為你很想出手。”
蘇梨月笑道,“為何這麼說?”
顧修瑾嗓音淡淡,“我從顧道友的眼神中看出來的。”
“眼神?我覺得蘇公子過于自以為是了,你并不了解我。”
撕下了僞裝,蘇梨月連說話都變得不客氣起來。
他知道她素來如此直言不諱,不近人情。
顧修瑾擡眼靜靜地看着她,“那顧道友覺得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梨月本以為顧修瑾會生氣,會反駁她,倒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她沉默了會,無半分猶豫地道,“我覺得我是一個冷漠的人。”
頓了頓,似是開玩笑地繼續道,“所以,若是蘇公子所謀之事和我産生利益沖突,很可能會因此丢了性命。”
這是在警告他不要打《無情功法》的主意,看來她是把他當成《無情功法》的競争者之一。
不過,顧修瑾的任務的确是阻止蘇梨月獲得《無情功法》,她如此懷疑倒是歪打正着。
“那真巧。”
顧修瑾沒有為自己辯解,“我也是。”
蘇梨月懶倦的眸子染上些涼意,看來他是承認了,他确是為《無情功法》而來。
從他剛入羽舶就接近她來看,他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要拿《無情功法》。
若他是郭秋風的人,這豈不是說明,郭秋風早就看出她要來拿《無情功法》,于是派人跟蹤她?
蘇梨月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裡暴露了。
不過,既然他也不再僞裝,她倒不如直接問他。
“你是不是郭秋風的人?”
“不是。”
令蘇梨月沒想到的是顧修瑾竟然不是郭秋風的人,但她想不通除了無情道教的教徒,其他人又是如何知道《無情功法》的。
更何況,修煉《無情功法》,本來就需要斷情絕愛,以及諸多限制,可以說它并不符合大多數人的修煉體系。
就算外界的人知道,也極大可能對此功法沒興趣,他又為何執着于此功法?
很快顧修瑾給出解釋,他道,“機緣巧合之下,我得知《無情功法》的存在,就想着今日來臨海秘境看看,這功法到底會落到誰的手上。”
“所以你對《無情功法》沒有興趣,你隻是來看戲?”蘇梨月問。
“是。”
“那我能問一下是怎樣的機緣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