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百花凋零，真的是你的考核嗎？”

花神欣慰一笑，“何出此言呢？”

“我想不通。”華甯說，“既能成神，想必你一定擁有所有花朵的信仰之力，大家奉你為主，如果你真是為了考核繼承人，将其全數毀滅，那麼，你已不配身為花神。”

她這樣尖銳的話，有兩個目的，一是她的确對百花凋零心存疑慮，想要知道内情，二，是為了試探花神對她的态度。五年的時間，她面對神明，應該有所成長了。

花神隻是故作嚴肅，“小小年紀，口出狂言。”

内心裡的想法是，不愧是帶有我本源之力的孩兒，面不改色，不要太帥。

“所以您的回答呢？”

華甯完全拿捏住，此時放了一百個心，她似乎的确可以在這花族秘境橫着走。

難道該叫一聲娘親？

呵，閑了再說吧。

反正也沒有逼着她叫。

“我知道你聰明。”花神說。

有那個女人的力量，甯兒不可能不聰明，想到這裡，她還真有點想念那個手無縛雞之力，卻能掀翻神域的家夥。

那些歲月都一去不複返了。

“嗯？”

眼看着，花神就開始放空自己。

有時候華甯真覺得，神明都普遍很閑散，無所謂的态度和她小時候一模一樣。

“我隻能說，你猜的是對的。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找答案，我如果多說，隻怕不久便會被絕對毀滅。”

華甯頓時不問了。

所以百花凋零，真的不是什麼考核，而是，真正的花界遇到的難題。

到底是什麼力量，不止影響人間，連神的地盤都不能幸免？

“甯兒，能量不夠了，你該醒了。記住今天你我說的話。”

“好。”

“哎，這麼果斷，我再送你一個關于心弓弓靈的線索吧，這個應該是可以說的。”

嗯？

華甯不走了，“我的赤心弓嗎？”

“赤心弓，好，果然主人取的名字更為合适。不錯，老妖婆應當告訴你了，赤心弓是天地間第一縷陽光和第一次晝夜交替後第一抹夜色形成的法器，數萬年來，不論是掌管晝回的光明神，還是掌管歸夜的夜神，無人能掌控它。可你誕生之初，在山林間，它就已選定了你為主，那一刻，弓身的形态也發生了改變，從一把樸實無華的弓，變成了如今你手裡的赤色心弓。你與它有緣。”

“……”

不，老妖婆沒有告訴她。

華甯習慣性摸了摸前胸，沒有找見弓，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在做夢。

“你若想真正激發它的力量，需集齊弓靈和箭靈，弓乃盛托之物，它必在歸夜深處，箭乃破曉之物，可往晝回盡頭去。”

“這将是一個漫長的旅程，兩年時間，應該夠了。孩子，祝你玩的愉快。”

——

破曉時刻，京墨率先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華甯的背影，還有在華甯身邊，蹦蹦跳跳，和白柚玩耍的心弓。

白柚長大了好多，莖和尋常的小樹幹差不多粗，花瓣碩大又緊實，一片就和華甯的臉差不多大。

不僅如此，她和華甯身下的小花也都恢複了，枯萎的掉落，新生重新長起，新長出來的枝葉，也都普遍要比平常的大幾圈。

看起來還挺漂亮的，雖然就這麼一片地是如此，有些格格不入。

華甯躺得姿勢很舒服，拿她手墊在耳下，隻不過眉心是皺的，像是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京墨拍拍她的臉，試圖将其叫醒。

“華甯！京墨！”

突然來的尖銳聲音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華甯給吵醒了。

這聲一聽就是夕顔。

夕顔，她沒有名字，花種便是她的名字，繼承者裡面獨一份，和紅菊是一樣的。

她屬于看似不饒人，實際上大是大非前很能拎得清的那一類。

夕顔忙碌了一天，醒來發現剛救回來的小花又蔫了，心情可是煩的不行。一到地方，發現這裡歲月靜好，那股氣更上來了。

京墨把華甯扶起來坐。

沒一會，夕顔已經走到了，還不是她一個人。

身後，還跟着十幾二十幾個，各地前來的花靈，大家就像被誰抽走了精氣，一個個全是愁眉苦臉。

“怎麼？搞不定啊？”京墨挑着幾個把人扶起來，“怎麼回事？”

“誰能搞定，哎？你們倆在幹什麼呢？”

京墨有那麼一點點的慌亂，“沒幹什麼呀。”

華甯倒是很平和，剛醒來，但她腦子裡是清明的，清晰地記得和花神的交流，如今先是安定人心，“别擔心，辦法一定會有的。”

“我沒擔心。”夕顔一屁股坐下，“我就奇怪了，為何你們這的花不會反彈？治好了就是治好了嗎？”

華甯才注意到身下。

她紅裙子上，沾上了新鮮掉落的，鮮豔預滴的花瓣，她慢慢拿起來，原本的小花，變成了一朵有一掌大的花，而且顔色更鮮豔，生命力更頑強。

“這……難道是……”

大家都認真了，夕顔更是問，“你們倆不知道嗎？你們做了什麼？”

“我們沒做什麼呀。”京墨快速答。

華甯：“不，是我們的原因。”

京墨：“……”

“快說呀，你倆要急死我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