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也對。所以你在誇自己?”
豆漿在杯中晃,差點潑出來。明玉語塞道:“我是為了誰?”
我改口:“你太棒了明玉夶夶!願奉上我的作業作為大大孝敬的報酬。”我捧着我的必刷卷和五三,心甘情願贈給她。
明玉并不吃我這套,她說:“免禮。寫完借我抄就行。”
我還想跟甯明玉說些什麼,一個雙面鏡擋在我和她之前。
我擡頭看去,不是莫彤還是誰,敢在教室裡敷黃瓜面膜,也就隻有這位姐姐有這個膽量。
雖然莫彤就坐在我前面,但很少會主動理會我,平時連遞卷子也不會回頭。我笑嘻嘻地問:“怎麼了學委?”
“聽說你們要找人。”
莫彤盯着我的眼睛看,說實話我很久沒有這麼近這麼認真看過對方,她現在的樣子好像似要吃了我。
我不自在地錯開目光。腦子裡卻擔心她臉上的面膜會不會掉。
這時,甯明玉替我接話:“對呀,你怎麼知道的?不會學委你也帶……”
“我沒有。”莫彤平靜的語氣打斷了甯明玉的話,她挑起眉梢,“倒是你們很可疑。”
甯明玉眼皮一跳,輕輕地咬牙,氣笑道:“學委,你這有備而來嘛?”
我不想聽兩位大人繼續爾虞我詐相互試探消磨時光。
明玉不知道我和莫彤的個人恩怨,以為學委就是老師派下民間的卧底,時時刻刻監視同學們的一舉一動。
但我知道莫彤肯主動跟我講話肯定不是為了找麻煩。
我在她們第十個回合結束後就立馬打斷,問莫彤:“你是不是知道我說的這個人?”
莫彤為了對付口頭戰役,早将面膜摘下來,揚起下巴,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吟了句詩:“南有樛木,葛藟累之。樂隻君子,福履綏之。”
甯明玉如小行星爆炸,跳起來道:“不是!誰想聽你吟詩!”
相比之下,我卻興奮起來:“對!就是這句!”
甯明玉折回來看我一眼,熄火安靜地回想:“哦,是名字嗎?”
莫彤眼神如看兩個白癡,“南樛,期中年級第四。如果你們看看下面大廳公布的排名單,也不至于此。”
甯明玉抿唇小聲道:“我就對第一第二感興趣,誰關心後面的?”
眼看莫彤又要發怒,我急忙按住她的手說:“莫彤,你說的是真的?我們學校,我們年級的?”
莫彤依舊擡起下巴:“對啊。就在樓上一班,不信你自己去看。”
“哦哦。”
我讷讷點頭,隻感覺自己站在棉花糖上不切實際。
原來這麼近麼?
莫彤見我瞬間變成笨蛋,輕哼一聲,撩了撩頭發,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甯明玉拉了拉我校服的袖子,瞧我沒動靜,湊在我耳邊說:“你怎麼跟丢了魂一樣?”
這時我才發現我已經坐在椅子上,桌子上鋪滿要寫的卷子,現實一下子打倒理想中的銀杏樹,我拍了拍臉頰。
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我家小區離這裡近,南啾是一中的學生,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而且南啾的字當文科生寫文章或試卷一定很吃虧。學理科的話,會好點。
甯明玉在我手背上重重捏了一下,不悅地說:“重色輕友,聽我說話。”
我看着她,委屈地縮回手,也不高興說:“我一直在聽啊。你說,莫彤像隻白天鵝。”
前面,莫彤的背影好像僵了一下。甯明玉急急忙忙要捂住我的嘴。原來是我聲音太大,傳到前面去了。
聊天的同班同學也注意到,分了個眼神瞧了一下,看沒有下一劇幕也就沒意思繼續聊他們的天去了。
我躲開她的手,這回我壓低聲音,保證前面人不會聽見,在甯明玉耳邊說:“她本來就是。”
我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她是童話故事裡的白天鵝。但不是從醜小鴨長大而成的,而是天上高貴的天鵝公主。
知道南啾在哪裡後,我就更加坐不住。眼前的試卷變成遊戲大boss,還是八爪章魚,難纏還有毒。我的筆停住半空根本寫不下去。
離上課還有二分鐘,可我一刻也等不下去。理智我告訴自己下晚自習再去找人也不遲,但多巴胺不停指揮,自顧自的運行分泌。
這個時候等待就成了煎熬。
好想去看一眼啊。不想看着試卷發呆。
我憑心而動,就讓大腦空白,沖向教室外。可還沒跨出教室一步就會擋了回來。
物理老師就站在門口,這是我們學校唯一一個沒有秃成地中海的男物理老師。他抱着一疊試卷,鏡片反光,看不出神情,他說:“快上課了,你去哪?”
“我……”都怪大腦提前空白了,害得我語言系統故障,最後找了個蹩腳理由,“吹吹風。”
“學習壓力大嘛,”物理老師表示理解,“會位子上去吧,來考試放松一下。”
我耳朵有點痛,可能是壞了。在聽到全班同學的哀嚎聲後,我發現是我裂開了。
我與考試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