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次,洛景栀就坐在外廳的暖爐旁,月子書走過去問他:“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洛景栀的話語永遠這麼簡白直接,又帶着沉着自信的不容置疑。
“你怎麼突然變這麼大方,給我吃這麼好的藥。”月子書覺得洛景栀絕對是一個很小氣的人,連一根麒麟須都要她拿條件來換,自己這次吃的藥肯定比麒麟須還高了好幾個檔次,他竟然就直接舍得了。
“呵,那要你賣身還錢了。”洛景栀幹淨端明的臉,突然也帶上了一絲調笑的表情,與之前冷酷漠然的樣子不同了。
“别信我哥的話,”洛憶蘅及時出現阻止月子書再一次被洛景栀賣了,“那九仙洞的寶物可是子書拼了命拿回來的,哥,跟你可沒半點關系!”
“九仙洞?”月子書疑惑,為什麼她完全沒聽過,而洛憶蘅對這種野史情事最為有興趣,不到一盞茶就把千紅岩和新宗的糾葛介紹了個清清楚楚,月子書才恍然大悟,“所以洛景栀問完那兩個問題,千紅岩就露出真面目了,原來她和新宗根本沒有正式成婚,一直是外室。”
感受到洛景栀犀利的眼神,月子書也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經意直呼了他的名字,大不敬啊,尴尬地幹咳了兩下,繼續回想方才的種種:“所以千紅岩當時也是看到那樣一幕,才會憤而拔劍殺了新宗。”
洛憶蘅沒去九仙洞,自然不知道洛景栀和月子書在裡面的遭遇,而他們對視一眼,明顯從對方眼中都知曉了,那個火熱的親吻場景都是一樣的,但是和千紅岩一樣殺了背叛愛人的洛景栀沒有得到寶物,反而是無所作為的月子書見到了真正的千紅岩,還得到了她的寶物,所以千紅岩其實也不想殺新宗,或者,殺了之後卻後悔了?
“千紅岩既然這麼有謀略,怎麼會是普通的善妒女子呢,即便是遭遇背叛,竟然絲毫不顧後果,就這麼一劍殺了。反倒是明宗得利,撿到了皇位。”月子書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那明宗在裡面充當什麼角色呢?
洛憶蘅左右警惕地一望,上前捂住月子書的嘴,以防她再往下猜測下去,低聲警告道:“曆史再怎麼樣,也隻不過任人評說罷了,但你要是再說下去,小命就沒了!”要知道這裡可坐在兩位明宗的後代呢,即便也有很多外人說明宗得位不正,但傳到如今也十幾代了,蓋棺定論,新宗和千紅岩的故事也隻能如史書記載的那樣。
月子書抱歉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再也不瞎說了,洛憶蘅才把她松開,而冷眼坐在一旁的太倉“正統”太子洛景栀終于開口:“兄弟之間,皇嗣之争,向來是成王敗寇,玥曦公主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否則,炎炎夏日,怎麼會突然下雪呢?
月子書哪裡聽不出來洛景栀也是在挖她的老底呢?是啊,七月初一,卻下起了大雪,如此明顯的控雪咒,世人無知,卻都信了。從此月子書無父無母無親無友,父親有口說不清,如履薄冰一生。
“所以到底是什麼寶物?”月子書無意糾纏前塵往事,理智地轉開了話題。
“九仙洞的三件寶物啊,”洛憶蘅如數家珍,“第一件乃是千紅岩的繞指柔,據說此劍是新宗親手打造,可剛可柔。”
“這······不是一根絲帶嗎?”月子書疑惑,實在看不出這根粉色的絲帶哪裡能變成劍殺人的樣子,而洛景栀看出了她的疑惑,伸手握住絲帶的一端,注入内力之後這根絲帶竟然開始顯現鋒刃,最後變成了一柄略帶柔韌曲線的利劍,劍柄下面雕刻了一支桃花,好秀麗的一柄劍!
而當月子書接過的時候,劍卻突然變回了絲帶模樣,正不解,洛憶蘅又解釋道:“此劍要用内力才能駕馭啦,而且還要有愛人之心,如果是殘酷無情之輩,也是使用不了的。”
所以千紅岩在殺死新宗的那一刻,依然還是愛他的?相愛的人卻要相殺,卻是令人感歎惋惜,難怪千紅岩的事迹連洛憶蘅都知道。
“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就是這個,千雪之令了。”洛憶蘅興趣寥寥,她對這種政史不感興趣,隻知道這是一枚傳說能呼風喚雨的令牌,乃是千紅岩在南方征戰時繳獲的戰利品。
“哦哦。”月子書同樣興緻缺缺,呼風喚雨有什麼意思,用來害人嗎?
“你想說,即便沒有千雪之令,你也能呼風喚雨?”洛景栀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同時帶着意味不明的冷笑,灼灼的目光,有幾個瞬間,月子書覺得自己好似被這個男人看透了一般,無地遁形。
“沒,沒有啊,我要這個又沒什麼用,這兩件寶物對我都沒用,我既不殺人,也不放火,千紅岩的事迹我也沒什麼興趣。”月子書盡量平穩住自己的情緒,把兩件寶物遞到洛景栀面前,他肯定是想要的吧。
洛憶蘅在一旁點點頭,表示認可:“确實,子書你有了第三件寶物就夠了。”
“嗯?第三件是什麼?”月子書沒看到第三件寶物啊。
“你摸摸你的臉。”洛憶蘅欣喜地給她提示,而月子書下意識摸了自己的右臉,那邊竟然沒有半點傷口,洛憶蘅接着解釋道:“第三件寶物是七月雪。”
“不是你出生那場七月雪啦,是千紅岩征戰多年身上帶了很多舊傷,新宗命人給她制作的,可以煥顔養膚,清血補氣,但是千紅岩覺得身上的傷痕是她榮耀的證明,沒有使用,就留到現在被你偶然拿到,你看看,你的身體,還有你臉上的傷好的多快啊!你都不知道你剛被我哥抱回來的時候,臉全部都潰爛了,好吓人,我哥就用内力催化七月雪幫你吸收,整整一個晚上啊,七月雪才能這麼有效。”
原來如此,還以為是幻覺,這洛景栀竟然沒把她直接扔那裡,真是奇迹。月子書匪夷所思的表情,洛景栀當然看得到,但是他不以為然,自己何時是這般冷酷無情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