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體溫計了嗎?”
孟梵茸點頭,軟綿綿趴在桌上,“桌肚裡。”
“好,我去拿。”
木又笙看他貌似很冷的樣子,有一瞬間想脫外套給他蓋着,終究理智占上風,算了,她可不想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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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又笙上樓到班級正好遇到年級主任在巡邏,她打了聲招呼:“老師好。”
三班的燈正關着,大家都知道這是去排練了的意思,年級主任就問:“排練去了?”
“是的,我回來拿樣東西。”
“好,拿去吧。”
老師總是對成績好又乖順的學生偏愛幾分的,難得見年級主任這麼好說話的樣子,他還讓木又笙當心天黑路滑。
木又笙心安理得到教室,熟練地走向孟梵茸位置,很快從他書包裡找到退燒該吃的藥。
“體溫計呢?”
她蹲下來,在其課桌裡找了好久都沒找到體溫計。
木又笙減少翻他課本的動作,但實在找不到,隻能先抽幾本書出來,忽然,一張紙滑落,木又笙想都不想拿起來重新給他塞回去,卻在上面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木又笙木又笙木又笙……】
有大有小,用各種顔色的筆寫出,排版千奇百怪。
粗略估計,這張紙上至少寫有五十個木又笙的名字,而且輕易看出這是孟梵茸的字迹。
她抿唇,不想看了,迅速塞進桌肚,表情是冷靜的,心髒卻撲通地跳,這張紙的畫面在腦海中消除不去。
按耐着疑惑和微微驚訝,她顫抖着手從桌肚找到體溫計,頭也不回地抱上所有東西走出教室。
“啪!”
燈被關上,也是心弦被拉扯到不堪重負斷裂的聲音。
……
木又笙坐在和孟梵茸隔了一個走道的位置上,思緒一團亂麻,本來的計劃她想問清想問的問題,現在她不太敢問了。
孟梵茸捧着冒熱煙的保溫杯,雙頰被蒸汽氤氲得染上紅暈。
兩人還是一言不發,好像在玩誰先開口誰就輸的遊戲。
此刻離放學還有半小時時間,光耗在這空教室也不是辦法,孟梵茸說:“你還不去排練嗎?”
“沒幾句詞,去不去無所謂。”木又笙回答。
“對不起。”
在令人窒息的氛圍中,孟梵茸無緣無故道歉,也不知道他具體指哪件事。
“對不起什麼?你做錯了什麼?”
木又笙越來越看不懂他,心裡煩躁。
“我不該随随便便改劇本。”
“所以為什麼呢?”
他又不說話了。
無形的隔閡在兩人間放大,他們的距離愈來愈遠。
想起那張寫滿她名字的紙,木又笙有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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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練室。
喻遙問尤魚:“你看到木木了嗎?人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你應該問孟梵茸。”
“我也沒找到他。”
尤魚左顧右盼:“奇了怪了,人呢?”
喻遙排了一晚的戲,累得不行,脫掉外套隻剩一件衛衣,她拿起台詞本,看到前三頁關于孟梵茸和木又笙兩人的台詞基本上被全部劃掉,她撓撓頭發,手撐住腦袋陷入沉思。
易熙沒一會就坐過來了,把她的衣服披在她身上,“當心着涼。”然後他又問她在看什麼。
“孟梵茸為什麼把詞删了,當初也是他軟磨硬泡讓班長加上去的啊。”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天她心情不好蹲在一邊偷聽人家講話,孟梵茸使出渾身解數要加這幾段跟木又笙交流的劇情,但好端端的今天又不願意演下去,他别不是生病病到腦子上去了。
易熙:“也許受挫了吧。”
“什麼?”她完全沒聽懂。
“你以後就知道了。”
喻遙翻白眼:“切,我還不稀得知道呢。”
她喝了口水站起來,想去衛生間找找木又笙,不曾想對方從正門進來,後面跟了孟梵茸。
“你們去哪了?”
孟梵茸背着書包,稀裡糊塗站在這個令人讨厭的地方,他不作聲。
木又笙:“他去吃藥了。”
“你還陪着他去了木木?”
木又笙臉上短暫閃過一片尴尬,“沒有,恰好碰到。”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釋,她隻得淺撒個小謊。
孟梵茸靠在牆邊,垂着頭,木又笙那些話一字不落落在他耳中。
為什麼要說謊?難道嫌我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