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不會，我怕他去其他地方會受欺負，有沒有給他的防身技巧。”看着不遠處鬼魂在追着鳥跑，顧檐客氣說道，“出家人不碰錢财，我誠心向佛，想為寺廟捐些香火錢，大師，不知多少合适？”

懷淨大師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聽見錢财沒有什麼反應，如同平靜的水面，依舊波瀾無驚。

這時顧檐非常上道地主動報價，說道：“一百萬，不夠還可以再加。”

“放心，老衲不是法海。”懷淨大師端着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說道，“他不是依靠執念而生的鬼，自是千秋萬代。”

“一微塵裡三千界，半刹那間八萬春，施主也自是能一直看見他。”

顧檐知道這是在點自己這個不知好歹的穿書冒犯者，飽含歉意，低聲道歉，又在末尾說道，會記得令狐家的恩情。

“施主，花開花落，本是如此，切莫強求。”

顧檐聽聞此句，擡眸一看懷淨大師的那張圓潤飽滿的臉上，除了慈祥地微笑，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遞了一串檀木佛珠，緩緩說道：“他遇到惡鬼，施主幫他殺了就行，純陽之體，得閑鬼祟不敢靠近，他在施主附近也能安全。”

檀木佛珠，繞在手腕上還能繞兩圈有餘，顧檐正要表示感謝時，笑眯眯的懷淨大師說道：“施主不向佛，；莫捐香火錢。”

顧檐點頭，起身告退，微信點開和令狐靜慧的聊天框，反手發了一連串零的數字轉賬。

離開小院，原本以為會很難找的鬼魂，此刻就蹲在不遠處，抱着一隻寺廟裡眯着眼的貓咪。

顧檐一走進，就能聽見貓咪感到舒服時才會發出的呼噜聲。

“顧檐，你不是想養貓嗎？你可以養它呀。”漂亮的華服就這樣堆在身上，鬼魂笑着說道，“它在這裡風餐露宿，不如跟我們回家。”

穿着簡單樸素的僧袍小和尚依舊是匆匆跑過來，先道一聲阿彌陀佛，雙手合十，說道：“施主，這是寺廟養的，不可以帶走。”

“哦，好吧。”蘇擇安乖乖把貓貓放下，又沖着顧檐說道，“那我們去其他地方撿貓貓吧。”

顧檐感受到鬼魂又趴在他的後背上，語氣格外體貼，說道：“顧檐，你應該和大和尚有話說，我就在外面等你，你看我貼不貼心，是不是非常符合你乖些不亂跑的要求。”

“小和尚都看見我了，大和尚也看見我了，怎麼就你看不見我。”蘇擇安如瓷器般冰涼手撫摸着顧檐有些微微泛紅的脖子，心疼自己說道，“我要幹的事，和尚肯定不能答應的，我隻有你了。”

顧檐一步一步正在下台階，想起九十九朵紅色玫瑰花，更加心疼鬼魂孤苦伶仃，然後又想起來九十九朵紅色玫瑰花是誰幫忙買的，瞬間又不心疼了。

吃喝玩樂，啥也不幹，隻會亂跑。

和尚不能幹的事、道士不能幹的事，隻有他才能幹的事情，顧檐非常有自知之明，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夏日樹木茂盛，蜿蜒的山間台階被很好的籠籠罩住，樹上有幾聲鳥兒鳴叫，山風迎面吹來，鬼魂的頭發瞬間被吹開，此刻隻覺得涼爽，開心說道：“顧檐沒事，我有耐心，我等了上千年，不差這麼一時半夥的。”

上千年，顧檐的眼神一暗，越朝至今不夠五百年，何來上千年之說，取自關山難越的四個朝代，可以排除一半了，在往上就關朝了。

顧檐回憶起對關朝的細節，沒有任何印象，有沒有超過一千年也不清楚，等不及，有一點有關鬼魂的消息，他都會沒有耐心，顧檐在山間台階路旁邊找到一處木質坐椅，避開鬼魂拿着手機搜索關朝。

裡面的記錄寥寥幾筆，隻有一句是重點，關朝和梁朝都是斷代史。

然後搜索引擎，自動推薦了一堆有關梁朝碩明太子的記錄。

其實有一個評論：

碩明太子，有膽有兵無天命，造反失敗沒當成皇帝，不可惜。

我，無膽無兵無天命，沒有造反沒當成皇帝超級無敵巨可惜。

顧檐随意瞄了兩眼，然後迅速劃掉，他要找的是關朝皇子的記錄，前面多出來了的梁朝和虞朝很早就被他排除。

從最開始鬼魂說的出自西漢時期司馬遷的名言，顧檐就把西漢前面的朝代都劃掉，其中自然包括梁朝和虞朝。

關朝記錄寥寥無幾，唯一比較出名的是位行暴政的皇帝，由于過于荒唐，才被記錄下來。

這畢竟是在一本書裡，對過去的記錄有一點點就已經很好了。

微風拂過，鬼魂開了路邊的水龍頭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顧檐趕忙起身去關掉，夏日燥熱，流水碰在手上冰涼舒适，他擡眸看到旁邊内疚的鬼魂，漂亮的眼睛裡全是歉意，這真的隻是一本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