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投機半句多,似乎也是察覺到了李星馳的态度,沈鴻帶着女伴款款向宴會場中走去。
鄭知奇眼神在李星馳和沈鴻兩者之間來回轉動,在看不到沈鴻背影時,他手指抵在下巴摩擦了幾下,猶豫着說:“我怎麼總覺得這個沈家二少對你有種敵意呢。”
李星馳聽完直接笑出了聲,他吐出口氣,擡頭看着頭頂照射下來的光,手臂攤開,搭在背後的椅背上:“他媽和我媽是表姐妹,小時候見過幾次,我和他從小就不對付。”
他嗤笑道:“還以為這些年有什麼變化,沒想到才見面就這樣沉不住氣。”
一聽到和自己好兄弟有過節,還積怨已久,鄭知奇頓時火氣冒了上來,他摩拳擦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才沈鴻那副表情,是看不起他們。
“我去找我哥,這小子敢這樣對你,準沒安心。”
李星馳坐起身,拉住了欲找家長告狀的鄭知奇,轉頭看了眼沈鴻最後消失的方向。
他有種預感,他們還會再見面的。
所以,不用急于一時。
當晚,宴會結束後,李星馳拜别老父親,回到了常住的那套平層,歇了會兒就撥通了段擇的電話。
李星馳:“我見到了沈家的人,接觸下來,沈鴻的嫌疑最大。”
段擇:“為什麼這樣覺得?”
李星馳看着手指間夾着的煙,煙頭被點燃發着通紅的光,袅袅升起的白煙,被風吹動,還未飄至眼前就被吹散,消散在空中。
他晃動了手指,看着手中還未燃完的煙,看向遠處。
遠處是一條寬闊且匆忙的江流,在璀璨燈光下波光粼粼,照映在他眼中,身處在此地的李星馳能一眼看盡景色。
他轉身向旁邊桌上擺放的煙灰缸伸去,輕輕彈落煙灰。
随後将煙嘴含在嘴裡,深深吸了口,緩緩說道:“不知道,就是有這種感覺。”
“如果我說他是王全背後的人,你會相信我嗎?”
他拿下煙,任憑暗紅的光将煙身慢慢燃盡,靜靜等待着電話那頭的回答。
許久他聽到了段擇的回答:“我相信你。”
李星馳由衷地笑了,在還沒燙到手指前轉手按滅了煙頭,他心情很好地感慨:“沒想到沈鴻這樣惡劣的人都能找到女友,那個女孩長的不錯,身材也很好。”
在聽見段擇呼吸聲停頓了一秒,他繼續說:“沈鴻一向目中無人,這次竟然破天荒地向我介紹,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兒,手段了得。”
他摩挲着指尖,手上還殘留餘熱,說:“溫婉,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溫婉,”段擇略帶磁性的聲音在他耳邊輕念着這個名字,他不自然地随口問了句:“嗯?怎麼了?”
“這個人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征?”
李星馳疑惑地挑了挑眉,問:“怎麼,段先生也認識她?”
他回憶見面時的場景,思索後回答:“她的嘴角好像有顆痣。”
電話那頭的段擇無意間握緊了手機:“我認識一個人也叫溫婉,你知道她是誰嗎?”
李星馳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微動,眨了眨眼皮,隻覺得此刻透着股莫名的緊張,他有預感,接下來段擇說的話會帶給他爆炸般的訊息。
“她是原本異研所一組的研究助理,”他停頓了下,給予李星馳思考的時間,接着說:“巧合的是,她的嘴角也有一顆痣。”
李星馳張了張嘴,但沒有發出聲音,此刻的他似乎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這消息真勁爆,他想這一天經曆過的都沒有此時受的沖擊大。
段擇還在這裡和他逗趣,名字和特征都對得上,不就明擺着是同一個人嗎!
他撓了撓頭發,想理清其中的關聯,下一刻,他眼中透着不明閃爍的光,問段擇。
“我記得你說過,當年實驗室發生事故後,大部分人都死于爆炸,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個活人。”
“我記得我沒有和你說過當年事故原因是爆炸,你怎麼知道?”
李星馳啞口無言,他聽見電話那頭段擇的一聲歎息。
“當年的事牽扯太多,我不管你是出于何種目的調查當年發生的事,但是我希望你能向我保證,所有的前提是确保自我的安危。”
李星馳答應的極快,他詢問段擇關于當年發生的事。
他的理由使得段擇無法拒絕,如果他不了解,那麼他還會涉險去了解,既然如此,不如讓段擇告訴他更好。
“異研所當年成立之時,有兩位研究員,其中一位是擔任二組的徐聞謹,另一位是擔任一組的崔振安,溫婉正是崔振安的研究助理。”
李星馳提出疑問:“那崔振安現在在哪裡?”
“當年發生事故後整個一組都離職了。如果溫婉和供應商有關聯,我會将此事上報,交給異研所調查。”
李星馳突然想起秦言和他提及過的人,他問:“薛秩是誰?”
段擇奇怪怎麼會突然提及此人:“白所長的師弟,當年爆炸的實驗組正是薛秩負責的項目。”
正當他還想細問的時候,手機響了一聲,他拿下來一看,才發現是陳紹的消息,通知他王全和他背後的供應商确定了見面時間。
“我們的大魚上鈎了,”他笑着說,“三天後,就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