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段擇僵硬的背影，李星馳冷笑一聲。

在聽到那聲短促的笑聲後，雖不知道哪裡觸及到了李星馳那敏感的神經，但内心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妙，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林雨是江妄的女朋友，和我沒有關系。”

李星馳好奇問：“那你為什麼要特地提到她？”

段擇沉默片刻，說：“我和江妄有過約定，而唯一能夠牽制住他的唯有林雨，隻要有她在的一天，江妄就必須遵守。”

“江妄是誰？”

“暗流的清道夫，獨屬于首領的一把刀，”段擇将之前得到的東西展示在李星馳面前，那是一個構造奇特的圓環，環中有着大小不一，完美嵌合的數片齒輪，“這是我們交易的目的。”

李星馳問出了真正想問的：“林雨是誰？”

“暗流之主，林淵的女兒。”

就在兩人打算回異研所時，意外發現原本應該消失的異獸屍體還癱在地上。

李星馳看着段擇，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同樣的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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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馳走在葉廷雲身後，四處打量着周圍。

這片寬敞巨大的室内空間，顯然之前從未涉及。

銀色的龐大設備分布在周圍，台上的滾輪轉動着，如工廠流水線一般，這裡便是異研所處理異質造物的分解室。

葉廷雲和李星馳站在不遠處，他指着解刨台上的異獸屍體：“那就是這次接收的異獸，不，也許應該稱呼它為A1574。”

“這隻異獸的能力暫時還不了解，畢竟是隻新個體。不過，在死後不同于其他異獸快速消失而保留實體，這的确十分特殊。”

“因為樣本極其稀少，所以這次解刨工作由白所長親自接手，也許能發現些什麼。”

在察覺到目光後，葉廷雲疑惑地問：“怎麼了？”

許久後李星馳終于開口，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原因：“我還以為經曆過上次的事，你們的關系會……”

葉廷雲意會到李星馳的意思，他笑了笑，說：“無論我和白所長之間發生什麼，這都無法撼動我的決心。加入異研所時我起誓過，我将永遠忠于它。”

“白所長是他選擇的繼任者，而我将永遠遵守他的意願。”

葉廷雲眼中的堅定是他在這人身上從未見過的，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受到過徐聞謹的影響而走到現在，不過看來恐怕并不少。

在這所隐秘強大的基地之中，雖然徐聞謹并不存在，卻無處不在。

白衍拿着解剖刀沿着畫好的指引線割開，異獸内部構造展露在眼前，操縱機械臂前的微控鉗從一堆軟狀組織中挑出鍊接在中央盤内的傳輸神經。

在感受到明顯的障礙物後輕輕一挑，一條纖細卻富有彈性的藍色神經裸露出來。

白衍調整着屏幕上的倍率，操縱另一條機械臂将一滴異質液滴在了神經上。

通過透倍異導鏡可以清楚地看到，在異質液接觸到神經後，原本死去的神經細胞如重獲新生般快速繁殖，那條觸手如回光返照般變得鮮活起來。

“白所長需要一個幫手，我先去忙了。”

李星馳看着葉廷雲義無反顧的背影，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他輕易低估了人的意志和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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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暗流的江妄找到了薛秩，将異質核随意丢在了桌上：“這是你要的東西。”

薛秩拿起，打量着這顆包裹着焰色種源的異質核，紅色的核心映在他的眼中，如火種般躍動。

“幹的不錯，”薛秩看着江妄，笑着說：“你想要什麼？”

“沒什麼想要的，隻求他死的痛苦些。”

薛秩擡眸：“你知不知道，你和一個人很像。”

江妄疑惑地問：“誰？”

“曾經的我。”

江妄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撇了撇嘴：“算了吧，我可比不上你。”

他哪裡配和短短幾年就成為暗流二把手的薛秩比？

“走了。”

“江妄，去找淑文，”薛秩将眼鏡摘下捏了捏鼻梁，輕歎了口氣：“你被異質影響了。”

他的手停留在門上的按鈕上，一秒後重重按下。

薛秩看着屏蔽門緩緩合上，隻覺得心情格外沉重。

江妄的存在似乎是在時刻提醒他，他将永遠都無法再次成為過去的自己，他失去了一些曾經輕而易舉就擁有過的東西。

而這些，都因為一個人。

江妄在異質影響下脫口而出的話，恰恰将隐藏在薛秩内心深處無法流露出的情感暴露在了光明之下。

他看着手中的異質核，快了，他想，由他親手編織的結局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