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震驚地朝林雨身後看去，這個長着一張莫林淵臉的男人，正完好的站着。
“李星馳，這個世上不止有你一個天才，能使用異質的，除了薛秩，還有我。”
李星馳從他身上看到了異質殘留過的痕迹：“你克隆了自己，用異質将意識一分為二。”
在瘋狂的笑聲中，李星馳也不禁贊歎道：“不愧是當年驚才絕豔的基因編輯克隆第一人。”
一個推搡，林雨一個踉跄眼看就要跌倒，一個人扶住了她。
林雨擡頭一看，才發現是一直默默無聞，像個工具人跟在莫林淵身後的木生。
她一直覺得木生這人，人如其名，就像一塊木頭，沒有自己的思想，隻要是莫林淵要他做的，他都會毫無疑問的應下。
不遠處，李星馳正用精神力控制住一直試圖攻擊他的江妄，從江妄的眼神看去，顯然還處于被控制的狀态。
突然，一個硬質物體被悄悄的塞進了林雨的手中，她内心一驚，不動聲色地細細揣摩。
這是……
當看到木生朝一個方向快速瞥了一眼，她瞬間意識到這個硬物正是控制江妄的微型神經控制器。
她感激地看了眼木生，用指腹細細感觸，卻并未在上找到任何的開關，這一事實令她不禁焦急起來。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找準時機，朝前用力一扔：“毀了它！！！”
一顆爆裂彈瞬間從槍管中射出，彈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擊碎外殼。
同時，一顆子彈精準地鑽進莫林淵頭部，額頭中央緩緩流下一縷鮮血……
控制器内的芯片瞬間被高溫融化，化成一堆灰，掉在地上。
一個身影轟然跌倒，如一灘爛肉般平鋪在地上。
莫林淵感受着靈魂撕裂的痛苦，表情猙獰地捂住頭。
按照他的實驗數據，即使複制體收到傷害，也不會影響到意識的載量，除非……有人在實驗中動了手腳！
當複盤一切後，莫林淵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咬牙切齒道：“木生！！！”
離木生最近的林雨像是重新認識他一樣，剛才發生的一切令她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但在看到眼神恢複清明的江妄時，便将一切抛之腦後，她奔到江妄面前，緊緊抱住了他。
木生将手中袖珍手槍收起，第一次擡起頭，直視這具苟延殘喘的軀殼。
莫林淵這才注意到，木生的眉眼和一個人十分相像。
外面傳來雜亂且沉重的腳步聲，率先進入衆人眼簾的正是孟欽，她的身後緊跟着葉秋實。
葉秋實身後的人魚貫而入，打頭陣的高大身影的人全身武裝，将一個光圈扣在莫林淵的脖子上。
随着機器啟動，莫林淵隻覺得渾身沒有力氣，一股無力感從心裡油然而生。
當輪椅經過李星馳身旁，他眼尖地注意到那雙腿上的異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什麼都不做，早晚有一天，你會重新獲得站起來的資格。”
回複李星馳的唯有那雙崩潰且震驚的雙眸，消失在車門後。
秦言隻以為李星馳是在騙人：“你真狠啊，給人破滅，又給人希望。我要是他，恐怕早就承受不住了。”
李星馳淺笑一聲，垂下眼眸。
其實，他沒有騙莫林淵，那雙腿上的異質能量的确比他當時看到的要少一些。
也許，當那塊異石被他交給異研所開始，如陰影般纏在他腿上的異質能量就開始減少了。
當一切塵埃落定時，有一人踱步而來。
他嘴角帶着一抹笑容，眼中不見過去的陰戾：“辛苦各位了，我被林淵控制在實驗室裡，沒有辦法給予你們幫助，但是我派了人過來幫忙。”
李星馳嗤笑一聲，你猜他信不信。
“木生是你的人，”李星馳語氣堅定，“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從莫林淵對待木生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能放心将這樣重要的實驗交予的人，一定很早就在他身邊做事且深得他信任。
薛秩笑着說：“這個世上有兩樣東西無法控制，一個是生命，另一個是情感。”
孟欽站在薛秩身後，如果有人仔細觀察，一定會發現，她的眉眼和木生神似。
李星馳冷笑道：“借他人之手，達成目的。薛秩，你還真是……老謀深算。”
薛秩表情不變，完全不在意李星馳說他老。
他環顧四周，突然說道：“我聽木生說起過你們在蕪山的事，你不覺得……你們對待生靈過于殘忍了嗎？”
李星馳反擊道：“那你将人類意識投射進去就不殘忍了？這恐怕……不是你第一次做這種事吧。”
薛秩眼光閃爍，笑容加深：“果然瞞不過你。”
“你讓他看守蕪山，做一雙專屬于你的眼睛。你真正的目的，就是引導我們前去。”李星馳盯着薛秩的雙眼，問道：“它是誰？”
“那些意外獲知的記憶難道沒有告訴你嗎？”薛秩眼神複雜，“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
李星馳勾了勾嘴角，轉身背對薛秩：“我會把你在蕪山的所作所為告訴他，正如你說的那樣，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
李星馳全然不管薛秩會作何反應，拉上段擇的手，毅然朝外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秦言一反常态，格外沉默，一個勁地看向窗外。
沒有人不知道，他這反常背後的緣由，但誰也沒有出聲。
最終，段擇抿了抿薄唇，拍着他肩膀，慎重開口：“别想那麼多，你是你，凱通是凱通，以我對你的了解，我堅信你的為人。在我心裡，你們之間無法劃等号。”
“我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當一個人知道真相卻無法說出口會有多麼痛苦，所以，你可以把我……我們當成可以傾訴的對象。”
李星馳低頭暗笑，難為段擇能一口氣說出這麼多安慰人的話來，他應和道：“原來這就是你痛苦的來源嗎？既然無法避開，那就去奪取。當你掌握更多權力的時候，就是你制定規則之時。”
從那個時空回來後，李星馳對情緒的感知變得更為強大，輕易就能從别人身上獲知信息。
秦言垂眸，略有所思，許久後，他輕聲呢喃：“如果……以我的能力，不足以扛起這份責任呢？”
“你不是還有朋友嗎？”李星馳瞥了眼段擇，段擇在收到信号後，堅定的點了點頭。
段擇重重的拍在他肩上：“你隻要知道，你不是孤身一人，你的身後，還有我們。”
秦言吸了吸泛酸的鼻子：“知道了，朋友。”
坐在前方的葉秋實看到這裡，這才松了口氣，放心的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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