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物法雙系。”林桓筝單拎出一張joker,朝他晃了下,又恢複了愛理不理的樣子。
“啊?”謝遠沒聽懂,隻覺着卡面上的小醜,嘴大而鮮紅,和地上的血一樣紅。
哪有紅色的血?地上的血變黑了。
謝遠心裡哐哐撞大牆,脖子縮得更厲害了。
褚方知瞧他這慫樣,扯動了嘴角:“我抽的屬性……這不重要。你們有什麼身份道具?我是私家偵探,有個懷表;桓筝是十字架嗎?”
“對,能驅邪,有使用限制。”
“你呢?”他早就想見識見識謝遠的報紙。
“有,報紙!”我這算是加入了嗎?謝遠咽下半句,忙從背包拖出那疊厚厚的報紙。
那麼多廢話,不如這張最佳的投名狀。
林桓筝:“拉你進隊。”
拉人,組隊,全息網遊的即視感更強了,各人掌握的身份道具變成共享也方便了許多。林桓筝做好這些,轉移了小隊長,打了個哈欠:“哥,我眯個兩分鐘的。”也不等褚方知說什麼,抱臂兩秒就睡着了。
存在感極強的男人驟然關機,謝遠少了幾分拘謹,問埋頭看報的隊友:“你不怕?”
“噓。”褚方知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不怕,糾結這個也沒用,他目的明确,一目十行地閱着報紙上的字,“有意思,這些眼睛竟跟着我的視線動。”
“有意思……嗎?”謝遠再次看向那些圖片,這次眼珠子沒理他,他松開握得發白的手。
“看表情。”
“啊?”謝遠視野裡,那些眼珠跟着褚方知快速翻動,極似□□卵之類的惡心東西,他喉結聳動着抵擋泛濫的酸水,“哪有表情啊,哥……你是不是魔障了。”
褚方知擡起頭,恰巧對着謝遠來了個皮笑肉不笑的照面,好在顔值撐住了,沒讓人當場脫隊。
“讀讀這行。”他指着第四版一行加粗标題。
謝遠寒毛根根豎起,被這目光按着不敢不從:“7……”
隻讀了第一個字,眼珠子們噌地翻轉過來,對着新的讀者。謝遠數着越發響亮的心跳,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又繼續斷斷續續道:“7月17日,榮耀号列車駛入黑崖隧道修繕路段引發大火,車上78名乘客與9名乘務組人員死亡。”
“不……不會是這列吧。”
“繼續。”
下面沒有能認識的字了,隻有螞蟻般跳動的未知字符。謝遠掃視了幾行,雖說什麼都沒認出來,人像的表情卻逐漸豐滿生動,無一不是忿怼的。
這尼瑪,還真有表情?
發現了表情的謝遠滿腦子開始疑神疑鬼。褚方知直接了斷打斷他:“再看這個。”
請柬進入謝遠的視線。上面最後一句提示:1888.7.17-。
“知道我們還剩幾天嗎?”褚方知牽着唇角,沒帶人氣兒地問。
謝遠的聲音都在發抖,簡直要哭出來了:“哥你别笑了,我怕。”
“看看報紙發布日期。”
“7月10号,”謝遠讀出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怎麼時間是倒着的?”
“時空錯亂。”林桓筝醒了,“恐怖本慣例,硬湊了個頭七。”
褚方知打開懷表,還有心思調侃,“絕了兄弟,真眯兩分鐘啊?”
“基操。”林桓筝剛睡醒,沒骨頭似的捂着脖子扭了扭,扭着扭着便蹭到了褚方知肩頭,不等對方發問,主動解釋,“哥,這椅背太矮我落枕了,脖子疼,給我靠一靠。”
兩分鐘睡落枕也是神人,褚方知無奈接受了這個解釋。好在曲詞男的尾調漸漸離去,玫瑰的存在感不那麼明顯,木香氤氲着,少了些迤逦隽永。
兩人說了什麼謝遠一點都沒聽進去,他深陷在“頭七”裡,思維轉不出來,支吾了半天,終于說明白了:“《泰晤士報》上的老外們,為什麼會過頭七?”
褚方知一愣,謝遠提的這個問題,他竟理所當然地忽略了,似乎從一開始便默認了如此。
“為什麼呢,為什麼呢……”林桓筝趴在褚方知肩頭,學着謝遠的調子,懶洋洋地拖長了尾音,聽起來十分欠揍,“入鄉随俗吧。”
謝遠沒聽懂。
褚方知卻立刻悟了這個冷笑話:“你我都是中國人,鬼是不是比幽靈、死靈親切。”
親切?鬼是與幽靈、死靈相比,對國人心軟些嗎?謝遠遲疑着點點頭,又猛地搖搖頭。
卧槽,有鬼!
褚方知看向肩頭的男人:“是這個意思吧?”
林桓筝“嗯”了一聲,熱氣清晰地噴在耳邊,褚方知不虞,推了下沒推動,暴躁道:“給我起開。”
可對方對他脾性的認知又不是一天兩天,他就缺沒臉沒皮的死纏爛打。
“七天副本啊……”男人賴着不動像個吸□□氣的魅妖,全靠扒着僵硬的褚方知充饑,“要打S級獎勵五天内就得做完。”
“我去,你們要沖S級獎勵?”謝遠還沒從副本有鬼這個信息緩過來,又刷新了認知。
褚方知嚴肅糾正:“是我們。”
“也不着急。”林桓筝無視新人小弟的哀嚎,“D級本塞這麼些人,多死幾個,線索就齊了。”
“多……死幾個?”謝遠聲音陡然變了調。
“八九個吧。”林桓筝終于舍得從褚方知肩膀上起來,打了個哈欠,淚眼朦胧地提議道,“哥,要不先去卧鋪躺躺,線索會自己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