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方知無奈掏出那副Saint Laurent墨鏡。他要扮演的是個偵探,出門紙筆不帶,全身這布料剪裁價格不菲,且沒戴表,還體虛——角色手表被人偷了騙了也說不定,總能找到各種合乎情理的解釋。
唯一的墨鏡也用不了,傻子才在車廂戴墨鏡。他默默歎息,又喝了口水。畢竟幸運E,不該有什麼期待,他這麼想着,拿了份報紙,翻了兩頁。
“噗。”
一口水全噴到了紙上。
他手指顫抖着,指着更新了的報紙内頁,林桓筝湊過來看清了圖文,抿着嘴抖得像植物大戰僵屍裡的太陽花似的。
兩人都指認是變态的Sarlly夫人,竟是隻華貴的獅子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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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褚哥都歎一上午氣了,不勸勸嗎?”謝遠托着腮幫子,說完又跟着歎了聲。他表現得過于誇張,褚方知也不過是放空了半個小時,隻是新的裝扮沒有懷表,三人都不清楚時間。
副本把貓定為變态的做法确實缺德,謝遠也是剛知曉褚方知是個貓奴。
褚方知睨了林桓筝一眼。
接收到信号的某人心頭一凜,下一秒把謝遠勾搭去牆角,吩咐:“去找貓的位置,找到就回來,别亂動。”
謝遠聽話出去了。
“貓出現兩次了,還是不像正經提示。”林桓筝送走謝遠,拿出畫着貓的紙和請柬,遞過去。
褚方知沒看,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哪還有萎靡不振的樣子。張彪離開那麼久,昨晚的布局該起效了。“走!”他張羅着,“看熱鬧去。”
林桓筝靜默了會,情緒上來了:“你還是那麼好心。對你而言,他算什麼?”
這話明顯說的是謝遠,褚方知沒懂他為什麼這麼問,這才實打實相處了半天,又能有什麼。這不是搞事兒嗎?
“不算什麼。”有潛力的小孩、閱曆少缺鍛煉,這是褚方知對謝遠的評價,他給了面子答了。
“那我算什麼?”林桓筝攔着不讓走。他昨晚就想問了,憑什麼第一輪往死裡吓唬他,這次卻維護同樣是萌新的謝遠。明明當初他也是這個年紀,還更加乖巧懂事——當然,這他自認為的。
褚方知再次直覺他有病,還病得不輕。
“熟人。”
看在每日拿鐵和欠了命的面子上,勉強可以提到熟人這檔。
這麼說可太傷人了。
“怎麼隻是熟人呢?你記憶有失。”男人突然宣誓,“哥,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别什麼都獨自扛下。”
這話可太奇怪了,這就好比你的禦用tony某天毫無征兆地拿出個戒指向你求婚,雖然達不到這個水準但也差不多了,褚方知直覺受到了騷擾,扯開林桓筝的手,走在前面,顧及對方面子,才沒把話說透:“發什麼瘋。你能獨立思考,我還是喜歡笨點的。”
雖然生氣,但也說了大實話。新團隊隻需要一個絕對領袖,若不是幸運鎖了兩人,褚方知更願意換個一片空白的學生來。他不認為原先的小弟成了老手還願意屈居人下。
“謝遠不笨。”林桓筝怎麼看都是個聰明人,隻得把矛頭轉向謝遠,不由得話多了起來,“當年第一個本,E級,二十人進去吓尿了七八個,怪物一個照面就剩下四個站着的。哪像這批新人,素質很高了。謝遠後生可畏。”
“嗯,知道你沒尿褲子,你是哭的那派。這些能說?”褚方知停下了腳步。
“沒有警告。”林桓筝怔了會兒,試探起系統,“我們是後面遇到的,我第五個本,那時哥有些名氣了。”
不知是副本裡信号不好還是别的原因,系統又放了他一馬。
林桓筝趕緊招呼褚方知坐下,褚方知也壓下了剛剛的不愉快,倆人交頭接耳的:“堂弟和我一起來的,也在這遊戲。以他資質,等我們第三個本結束,能在排行榜上見到。”
不出意外,也能見到你我上一輪的成績,林桓筝藏了必然被電的下半句。
“那他消失八年了?現實中呢?”林桓筝這狗狗祟祟接頭的樣子,讓褚方知跟着緊張了起來。
“除了我,誰也不記得他。”林桓筝望向虛空,擔心他多想,沒有細說。
然而褚方知不多想是不可能的:“遊戲會影響現實世界人的記憶?”
系統警告雖遲但到,原來不是信号問題。
“算了,不能說。”林桓筝沉寂了一會,美目流轉間蓦地有了主意,“我和你講個獨家的金魚故事。”以防萬一他又多叮囑了句,“能理解就行,别說出來。”
褚方知表示洗耳恭聽。
“水族箱裡,有兩根增壓泵,養了許多金魚。”林桓筝掂量着撿着能說的說,“要翻肚皮的,被轉移到箱裡的另一個魚缸裡。”他說完等了一會,沒有收到系統處罰,知道該怎麼瞞住系統了。
這第一句就聽着不太對,褚方知很想問問,現實世界也是被兩個東西統治着麼?
“有兩條金魚,在魚缸裡活了下來。要沖破魚缸時,一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