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範策卻隐隐覺得哪裡不太對,可他又不明白心中的惶恐感究竟從何而來,待他捉拿到殷從容,直接把她解決掉,屆時她從平津王哪裡發現的任何東西都會随着她的死亡永埋地底。
接到此差事的徐泊簡才從自己的好弟弟嘴裡得知徐問青已經回京了。
“胡鬧!”徐泊簡鮮少發這麼大的火,他看着縮在位置上聽訓的徐舟望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最後他氣憤地揮袖,坐在徐舟望面前。
“太胡鬧了你們,若是被範策和弋懷知道,整個西京城都會被他們翻過來!”
徐舟望自知理虧,也不敢同自己的兄長辯駁,隻能頻頻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二哥,不是我不想告訴你的,是三哥不讓我說。”
他又覺得此事不能自己一人挨罵,好歹拉一個墊背的。徐泊簡自然知道自己這四弟玩不過老三,索性也懶得再費口舌。
“帶我去見問青。”
徐泊簡揉着太陽穴歎氣,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被氣的有點發懵。
徐舟望抿唇,沉默不語。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瞞呢?我是他哥,還能吃了他不成?”
徐泊簡眉頭一皺,提溜着徐舟望就出門了。
“二哥,二哥,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徐舟望被揪着領子,被廣陵王府一衆婢女仆從打量半晌,連徐熹言都拍着手笑,“哥哥揪着哥哥!”
廣甯王殿下無力望天,他好歹也是個王爺,為什麼這麼丢人?他捂着臉,跟着徐泊簡磕磕絆絆地上馬車。
倆人正好趕上程少亭和徐問青坐在圍爐前商量關于殷從容的事情。
“徐問青。”
被喊到的某人驚訝地扭頭朝門口看去,随後條件反射般地起身,把程少亭往前一推,自己則後退半步。
這是做什麼?一臉霧水的程少亭就看見芝蘭玉樹的男子薅着廣甯王的領子,神色愠怒地掀開簾子。
這不是二皇子嗎!
程少亭一個大撤步,拽過徐問青往前一推。
如果要問他們為什麼這麼害怕二皇子,那還得從他們一起讀書的時候說起。
他和徐問青殷從容三人小隊經常翹課上街掃蕩,結果每次徐泊簡都能精準地把他們抓回去,他還在陛下面前告禦狀,導緻有一段時間他們三人被看的比皇家禦苑的獅子還嚴。
回憶多慘痛。
所以别看徐泊簡是幾個皇子中性格最好最溫柔的,那玩起心眼子來不比徐問青差。
“往哪躲呢?”
徐泊簡勾唇輕笑,松開徐舟望。
徐舟望得了自由連忙沖到徐問青身邊,拼命對他使眼色。
救命!
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我也不想!
.....
“見過廣陵王、廣甯王殿下。”程少亭規規矩矩地行禮。
徐泊簡對程少亭點頭緻意,“程公子,本王想和三弟單獨說幾句話,還請您稍後。”
程少亭如蒙大赦,腳底抹油跑的比兔子還快。
“叛徒。”徐問青和徐舟望異口同聲。
“二哥。”徐問青故作輕松地開口。
徐泊簡見外人走了,抱臂冷笑,“你還知道有我這個二哥,回京這麼大的事情,是兒戲嗎?”
徐問青輕咳一聲,目光飄忽,“我也不是故意的。”
徐泊簡氣不打一處來,他知道徐問青瞞着他自有考量,可他生氣的是自己在京城擔驚受怕,他居然和老四一點風聲都不告訴他,兄弟阋牆,他能不生氣嗎?
徐舟望低頭看着腳尖,貫徹沉默到底地良好作風。
徐問青抿着薄唇,罕見地站在原地聽人訓斥。
徐泊簡眼見這兄弟兩人一個比一個倔犟,也熄了大半火氣,他皺着眉,終于說起正事。
“今日早朝,殷家出事了。”
“嗯,我已經知道了。”
徐問青平靜地說道。
徐泊簡詫異地看他,“你不擔心?那可是刑部大牢,刑部侍郎是範策的人,從容一個姑娘,進去肯定要受傷。”
誰知徐問青頗有閑心地替他倒茶,嘴角彎出一個勝券在握的弧度,“誰說進了刑部大牢就不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