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密道打開了?”殷從容紅唇微抿,露出擔心的神情。
徐問青向下探看,洞下光線昏暗,恐有危險,于是對殷從容伸出手,“輕輕,借你明月珰一用。”
殷從容挑眉,将耳上墜的明珠取下來擱在他的掌心,“記得賠我一對。”
徐問青将一對耳飾扔進洞口,不過一兩秒便傳來清脆的碰撞聲。他揚唇對殷從容眨眼,“賠你十對都可以。”
徐問青率先進入密道,他剛踏上階梯就被殷從容拽住衣擺,徐問青擡眸看向她,眼中似有疑惑。
殷從容壓下心中不詳的預感,對徐問青叮囑:“注意安全。”
徐問青拍了拍她的手,用眼神安撫她,随後縱身一躍跳進洞口。密道内皆是土牆,前方漆黑一片,徐問青從腰間掏出火折子點燃,跳動的火光瞬間将狹窄的洞口照亮,徐問青這才注意到這條密道僅能容納一兩人通過。
“徐問青!你沒事兒吧!”殷從容半天沒聽見響動,于是忍不住出聲喊他。
“我沒事,你在上面等我一會兒。”
“那怎麼行,你接住我!”
殷從容撩起衣擺,向下看了一眼,徐問青正在下面對她伸開手。她眼睛一閉,向下決絕一跳,穩穩地落進一個溫熱結實的胸膛。
她緩緩睜開眼,就對上徐問青似笑非笑的鳳眸。殷從容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她推了推堅如磐石的徐問青,“你松開我呀。”
“密道危險,玉輕還是在我懷裡比較安全。”
徐問青攬着她的腰緊了緊。
殷從容輕哼一聲,知道他又開始沒臉沒皮。
“你說這密道是從哪來的?”
殷從容借着火光擡頭,這洞頂很低,徐問青需要弓着腰才能前進。
“看情況,這像是用手一點點鑿出來的。”徐問青避開頭頂滴水的地方,将殷從容又往懷裡拽了拽。
兩個人并沒有走太久,殷從容數了一下,大概十幾二十步前面就沒路了。
徐問青舉着火折子湊到面前的土牆上,殷從容則伸手摁了摁面前的牆,“這土是軟的。”
她瞥眸看向站在身側的徐問青,男人接收到她的信号,将人擋在身後,“你往後退一點。”
殷從容聽話地點頭,向後撤了三四步,将空間留給徐問青。
徐問青從腰間抽出六月白,對着并不結實的土牆揮斬三下,面前的土牆沙石墜落,徐問青下意識抽身往後退。
而眼前的景象令徐問青和殷從容均是無言,土牆後别有洞天,殷從容竟晃神了一瞬。
面前大概有半間庭院那麼大,地上種植的均是十香葬的原料半葉花。顧名思義,半葉花的生長期很長,大概需要兩三年才能種植出來一株,因為葉子通常隻有花朵的一半從而取名半葉花。
半葉花與其餘植物最不同的是它喜歡長在黑暗,隻需要微弱的火光照耀即可。十香葬的原料并不是無香的花朵,而是有香的半葉。
殷從容蹲下身,随手取了一朵半葉花,“這花朵種在這裡,證明這裡一定有制取十香葬的地方。”
徐問青聞到空中濃郁的葉香,眉心緊緊擰起,“她來到西唐不過六年,竟然在自己的寝宮下面挖出這樣一條密道。”
殷從容繞開土中長勢正旺的半葉花,向前走了走,在一面土牆面前她突然停下腳步,“赫連宛若進宮不過數年,就費盡心思做了這些,她的目的是什麼?”
殷從容擡手在土牆面前敲了敲,同其他的洞壁不一樣,她眼前的這面卻很結實。她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他們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三殿下,砍一下這裡試試。”
殷從容對還在四處打量的徐問青喊道。
被使喚的三皇子任勞任怨的當苦力,他握着劍同方才一樣在面前的洞壁上揮舞了幾下,糊在石門上的土簌簌的落了一地。
殷從容緩緩勾唇,對徐問青得意地挑眉:“怎麼樣,還是得我來吧。”
徐問青挽了個劍花将六月白背到身後,開始尋找打開石門的機關,“殷大小姐果然不負才女之名。”
他觸到一處凸起,向下使勁兒一摁,面前的石門開始逐漸上升,露出門口的情景。徐問青反應極快的将殷從容護到身後,他揮了揮衣袖避開塵土,門口的情景終于完整的顯露在眼前。
各種制香的工具排開,混雜的花香讓徐問青和殷從容忍不住連連打了幾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