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究竟該如何做?
一把小刀鑿不開厚重的冰,更何況這麼多條生命。
褚黎心想着,忽地耳側傳來一陣轟隆聲。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身旁的渡鴉用頭往自己的胸口一撞。
褚黎慣性地松開手去防禦,下一瞬,就見自己的腳步和身體懸空,以尤為之快的速度下墜着。
她的眼前,是一層厚重的雪。透明色的光刺眼又令人極為不适,頃刻間,便将渡鴉和剩餘的毛茸茸隆重。
厚重的冰層,緩緩覆蓋住了他們的身體,直至封頂。
不——!!
褚黎心間嘶吼,倏忽間,身體便實實地落在冰地上。
她被摔得全身疼,不由咳嗽了幾聲,卻發現自己因為太過于寒冷,嗓子早已經發不出了聲音。
褚黎沉重地喘着粗氣,強撐着身上的疼痛與自己的意識,從地上爬了起來。
靈寵們有危險,她要去救它們!
褚黎想着,準備回到剛剛休息的位置。然而剛邁開步子跑,腳下便生出一股蠻力,使勁兒将她往身後的方向退。
她不打算放棄,又嘗試從其它幾個方位逃走,卻發現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圓圈之中,所有無形的力量,一齊指着她的身後——
這是一樁似如城堡般的冰雕建築,冰塊上雕刻的花紋栩栩如生,盡顯雕刻者技藝的高超。
褚黎順着這座冰雕建築向上看,一整排地冰川冰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眼尖瞧見冰封尤承則的那一大塊,它被懸空在最中心的位置,冰層上已經冷凍的血迹格外醒目。他的身邊,是剛剛被冰封住的渡鴉和垂耳兔,緊接着排列的,便是統一穿貂皮的人們。
怎麼會這樣?
這些冰川冰,竟然又變換了位置?
如果它們又被操縱着攻擊自己,那她必然逃不脫同樣的命運。
此刻被圍困在這怪圈之中,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空氣中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褚黎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就連步子也稍稍往後退。
忽地,一道戲谑的笑響起在她的周圍。
褚黎不由地抖了抖肩膀。
“真是有意思。”
随着聲音的逐漸靠近,褚黎就見這座冰雕裡,竟然走出來一個長滿白色毛發的奇怪生物。它有着人一模一樣的臉,那鼻子卻十分的長,全身毛發幹淨雪白,看不清這生物的眼睛。
它厚大的腳掌,踩在冰冷的地面,落下一個極為之深的腳印。
看着它不斷走近,褚黎心裡跳的越發之快。
“你還是頭一個能在我手上逃脫的人。”白毛怪說道。
“你是什麼人!”
“自然是殺你的人。”
白毛怪接話非常之快,它唇邊微微勾起,手上一擡,掌心處瞬間生出一道白亮的光,仔細看來有點像冰晶。
褚黎瞳孔微微聚縮,瞬間便明白了什麼事情:“是你!是你害的這些人被冰封在了這兒,你這是安的什麼心!那麼多條生命,你這兒怪物竟然也下的了手!”
她話音剛落,就見面前的白毛怪,将手中的冰晶往她這邊一砸。
褚黎眼疾手快,立刻躲避。
好幾個來回,她被引到這座冰雕城堡前,方才追逐的白毛怪才出奇停下了手。
“是我又怎麼樣,你現在連靈寵都沒有你會是我的對手?”白毛怪冷冷一笑,“你們人類,不過就是有幾分天賦,能和靈寵們達成契約,但無非就是想用這層關系來壓迫并且剝削我們而已,什麼主仆關系,什麼靈寵大陸,隻不過是你們屠殺生物的借口!”
面前的白毛怪,情緒極為激動,連帶着周遭的雪也加重了。
褚黎柳眉一皺:“至少我不會讓它們受到傷害。”
“人類是欲望貪念最重的物種,這些話,也就隻能偏偏你那些愚蠢的靈寵能信了。”白毛怪輕嗤。
褚黎下意識握緊了雙拳,聽這怪物說話,估計是以往遭受了什麼虐待,導緻它對人類有了很重的敵意。
她不能被這死怪物牽着鼻子走。
“那是因為我不拿它們當契約對象,而是朋友,是共患難的夥伴!”
“油嘴滑舌。”白毛怪依然不相信,他微微仰頭,露出那雙白色卻沒有眼珠子的眼睛,不屑地看向褚黎,“這些話,我可通通不信!”
與其對視的那一刹那,褚黎隻覺得周身更加詭異了,她不由抖了抖肩膀。
還沒回應她這話,身前又是一道巨大的沖擊。
褚黎擡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扶住冰雕的一側,好半晌才看清楚對面的白毛怪究竟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