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正中央,一個略大的木制澡盆正立在正中央。旁側架子上挂着尤承則那身褐色衣服,右側挂着幹淨的白色衣裳。
澡盆的周圍,三三兩兩個男人眉宇緊皺,急迫地看着澡盆裡的人。
為首的兩名壯實男子,已然架起尤承則的胳膊。
而澡盆裡的男人,全身赤裸,長發亂糟糟地披在肩膀的。氤氲的霧氣間,未被水沒入的上胸膛之處,紅暈散開來。視線往上,尤承則的脖子通紅,俊朗的臉上卻毫無血色,蒼白的唇在這白茫茫的霧氣之間略發顯得虛弱。
目睹此景的褚黎,心下跳的極為之快,她暗暗握緊了雙拳,試圖平息自己心中的情緒。然而這些都是無用功,她無法忽視自己紊亂的心跳聲。
再見尤承則,她沒想到會是這般模樣。
尤承則看起來很難受,是因為傷勢複發嗎,還是因為城主對他做了些什麼不可說的事情?但是她細看來,男人身上沒有傷疤也沒有暧昧的痕迹,會不會隻是自己想多了。
她掃視了一下四周,同樣沒見到被綁過來的靈寵們。這群人将毛球們藏去了哪兒,會不會直接殺了它們,又會不會也讓靈寵們做這些下流勾當?
褚黎心間亂亂的,她不由咬緊下唇,想要平複心間的胡思亂想和奇奇怪怪的情緒。
問其心,她竟然沒由來地惱怒。
惱怒尤承則怎麼不反抗,惱怒自己不夠強,惱怒城主太霸道專制!
“主人。”
男人們見舒兒過來,做了一個褚黎看不懂的禮節。
舒兒微微揚了揚脖子,下一瞬就走近到尤承則身側。
褚黎站在原地,看着女人一步又一步地靠近,她心裡極為不是滋味,加重握拳的力度,跟上走了幾步,最後在看清楚舒兒對尤承則做了些什麼事,她的腳步瞬間猶如灌了鉛,頓在了原地。
女人氣場極強,她一過來,周圍的人都默契地散開低頭。
舒兒滿意地一笑,走到澡盆處,挑起尤承則的下巴。
燭光之下,那張蒼白如紙的臉莫名顯得凄美動人。
舒兒朝她這邊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探查褚黎的态度。瞥見她沒什麼動作,又往尤承則的身邊靠了靠,整個身子,幾近坐入那張澡盆之中。
褚黎抿唇,忽地強迫自己挪開了視線,胡亂看向某處,清了清嗓子,佯裝鎮靜地說道:“舒兒姐,這是不是有點兒少兒不宜?”
話音剛落,舒兒盈盈一笑。
餘眸處,這位女城主松開了尤承則的下巴,而後回歸到了男女正常的距離。
褚黎聽見她對男人們說:“送去床邊,讓人過來治療。”
不等男人們應話,舒兒揮了揮衣袖,迅速朝褚黎這邊走來。
行至并肩時,兩者視線于空中交彙。
褚黎靜默了好一會兒,見舒兒準備出去,不安地向後看了尤承則好幾眼,确認不會出什麼問題之後,她才慢了半拍跟着出門。
彼時,舒兒正站在不遠處,她把玩着自己垂在兩側的發絲,見褚黎出來,她挑了挑眉,問:“這個男人你覺得如何?”
褚黎心下一驚,自己遲了那麼久出來,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她胡思亂想着,額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層稀薄的冷汗。
為了不讓自己露出破綻,褚黎尬笑,忙圓場道:“挺……挺好。”
“我也覺得不錯,本來想好好嘗嘗他的滋味,但身體太弱了。”舒兒頓了頓,修長的指尖在唇邊輕撫了撫,嫣紅色口脂染在指尖,分外攝人,“果然,獵物還是急不得,你說對吧?”
“……嗯。”
你說得一點都不對!
這是她男人,你還想指染,靠别站去吧!
可這話褚黎怎麼敢說出口,隻能化作沉默,握緊雙拳以表自己的不爽。
舒兒這會兒沒注意到褚黎的情緒,她的腦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她招呼着褚黎去另外一間屋子。
這屋和尤承則那屋相隔甚遠,屋内的環境布置也格外不同。一個色彩單調家具卻應有具有,褚黎這間布置得倒極為華麗豪奢。
“坐吧,這一路也沒好生休息,先喝口茶,等會兒會有人過來帶你去沐浴。沐浴後好好休息,明天再給我答複。”舒兒交代。
褚黎看着燭光下那杯淡黃色的茶水,皺眉問:“什麼答複?”
“小朋友真是貴人多忘事呀。”舒兒偏過頭,笑靥如花,“你還沒回答我,願不願意與我共事呢?”
怎麼可能願意!
要是共事,她不得天天看着這女人和尤承則膩歪?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對對象占有欲極為之強,怎麼能忍得了這種情況!
不過眼下,她不知道舒兒内心究竟想些什麼。褚黎隻能笑了笑,輕應了一聲,趁着她還沒出去,順勢而問:“我聽你手下說,這男人也有靈寵?”
舒兒聽到這話,本打算邁出門檻的步子一頓,想到了什麼,眼底裡的激動與欣喜更甚。
“是啊,那可很多了,比你還多。”
“是嘛……”
那是她的毛球!
褚黎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