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隻是幻想,不是真的。
尤承則和舒兒沒有任何關系。
褚黎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本想和人對峙的那份怒意瞬間消弭。
不過喜酒……為什麼突然提到喜酒,他倆八字還沒一撇呢!
褚黎瞬間反應過來,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通紅。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往後退了幾步,試圖如此平複自己紊亂的心跳聲。
為了以防旁人看出自己的尴尬心裡,褚黎幾乎是下意識地開了口:“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得啟程了!”
聽到這話,舒兒身旁幾名男男女女都忍俊不禁起來。
褚黎不忍去看,從尤承則懷裡奪過布偶貓和垂耳兔,步伐快速地朝渡鴉走去。
等上了渡鴉的背,褚黎内心的尴尬勁兒一過,她才低頭看向下方。
尤承則背對她而戰,相隔稍遠,褚黎看不清男人神色。但正對面的舒兒,她的情緒褚黎卻看的極為清楚,從方才打趣自己的輕松逐漸變成擔憂與焦慮。
是什麼讓她情緒轉變地極為之快,還有……剛剛舒兒對尤承則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還沒得以解決,褚黎懷裡的毛茸茸已經開始掙紮。
她稍稍松動了自己的手,就見垂耳兔邁開小腿已經撲向尤承則的懷中。
男人面色柔和地一把将靈寵抱緊懷裡,手掌安撫性地摸了摸它的腦袋。
而後,他對渡鴉說了句出發吧,在褚黎身邊坐了下來。
感受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褚黎沒有來生出抹緊張。她下意識地端正了自己的身體,繃緊脊背,集中注意去聽旁邊男人的聲音。
等待很長時間,這男人依舊沒有說話,傳至耳側的除了平穩的呼吸聲就是晚風拂面的聲音。
她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可一想到剛剛舒兒調侃自己的話,又不争氣地退縮了。
雖然平時總是說自己了解這個男人,但是問其本心,對于這個男人什麼想法依然不确定,除了幾天前他睡着時喃喃說出的那番話。
旁人無意識的一句話,當真了就是笑話。
褚黎深吸了口氣,索性不再去想這件事。她從思緒中抽離,感受了會兒晚風的輕撫,随後目光落在渡鴉飛行的路線上。
“走反了,這不是去下個小鎮的方向。”褚黎出聲提醒渡鴉,她記得很清楚,下一個小鎮在南方,這渡鴉飛的方向是北方。
她說完,手臂處多出來一隻手。
褚黎看向手的主人尤承則,聽見他說道:“沒走反。”
怎麼就沒走反了,她可不是路癡,地圖上可不是這麼畫的。
褚黎心裡吐槽着,下一幀,男人已經拉住了自己的胳膊,往旁邊挪了挪。
尤承則修長的手,往下一指,出聲說:“看下面。”
褚黎心頭正疑惑着呢,于是順着他的手瞧去。
他們所飛行的正下方,燈火通明,繁榮璀璨,來來往往的人流井然有序。最熱鬧的地帶,一群人正圍在湖邊放燈,另外一側則在空中放出了煙花。
褚黎一怔,又看向當初自己走過來的方向,那處黑暗又寂靜,全然沒有任何生機。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心下疑惑,尤承則極富磁性的聲音響起,貼心地為她解答:“這兒才是天空之城百姓們真正的歸屬地。”
“那之前我們走過的那個地方不屬于?”褚黎順勢而問。
“是城主看殘餘苟活分外可憐,将他們關入了廟裡。”
原來如此!
褚黎咋舌,不由自主地感慨自己真是太笨了,說到底還是涉世未深,竟然被幾個敵人殘餘耍的團團轉。
真是可憐她那幾百個銀子,還沒好好吃頓好的,就被人騙了去。
算了,花錢買教訓,等拿下靈寵大使比賽的冠軍,她又能帶着靈寵們享受胡吃海喝了。
她感慨完,又想到了什麼,問道:“所以這些人創造了一張又一張人皮面具,送進去一個又一個他們陣營的人,目的就是為了能暗殺城主?”
“是。”尤承則點了點頭,向來淡然如常的眸底,浮現出一抹欣賞。
“可我也冒充了,為什麼我沒什麼事?”
男人身體沒好全,迎着風又輕微咳嗽了會兒,而後,那雙眸子落在她的腰際。
被這熾熱的視線盯得極為不适,褚黎雲裡霧裡順着他看去,就見自己腰間正系着上次尤承則為了救自己時遞過來的裝滿稻穗的香囊。
那隻淡綠色又繡着粉色小花的香囊,在月光的映襯之下,分外奪目。
褚黎恍了會兒神,手也止不住地撫上那隻香囊。她倒是有點印象了,當時稻穗播種完,棕熊出了點意外,她沒來得及将香囊還給尤承則,後來集章路上狀況百出,她都快忘記了自己随身佩戴着這隻香囊。
僅憑香囊就認出了是冒充嘛,真厲害。
褚黎在心間感慨了一句,又覺得這麼戴着人家的東西屬實有點不好,于是扯了下來,伸手遞到尤承則跟前,說道:“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