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熵轉身之際,瞥了一眼他手腕上的星月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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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木臉上挂着直白的難過,撅起小嘴對李寒韻說:我們要離開了,爸爸的假期要結束了。
李寒韻俯下身,蹲在她跟前:夏木,記住我給你說的話,即使不想說話,也要保持說話的能力。
夏木重重點點頭。
不遠處的沈川躲在石碑後面,偷偷打量着:哦~原諒這小丫頭能說話,隻是不想說。
夏熵對李寒韻微微笑起:“這段時間謝謝你了,給了我女兒很多的快樂。”
說着拿出一張名片,“将來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不用了!”一下起身的李寒韻,用十分清冷的表情望着他,不帶一絲猶豫直接回絕。
夏熵堅毅的臉上難得浮起一絲局促,他有些慌:“除了那件事,其餘的都可以。”
李寒韻絲毫不掩飾鄙夷地冷笑一聲,接着白眼一翻,硬聲擦過:“再見!”
說完,大步離開。
夏熵伸出的手懸在空中……
半晌,他收回名片,垂眸慘淡一笑。
偷偷躲在石碑後面,瞄着那邊的沈川,有些疑惑:他們這是……
見夏熵帶着女兒往門口這邊走,沈川才連忙仰起頭,假裝在打量石碑,直到看着他們離開。
沈川收回目光,這才注意到石碑後面已經被清理幹淨,而且後面的文字保留的很好,露出镌刻的一些看不懂的異國文字。
他靜心打量之際,李寒韻走來。
沈川朝她微微颔首,順勢詢問:這些文字是什麼意思?
李寒韻眉梢挑了挑,有些意外:哈,全場隻有你發現了。
李寒韻接着說:這些文字我還在研究,不如待我翻譯出來,第一個拿給你看如何?
「第一個拿給我……寒韻,我好榮幸啊。」
沈川心頭攢動:好啊。
說完,有參觀者過來詢問展品,李寒韻對他示意一眼,便又離開。
看着遠處站在那裡講解展品的李寒韻,沈川的目光逐漸灼熱,定定地看着她,眸裡閃的點點碎碎的流光,此時迅速的凝聚攏着溫和的月華,柔情暗蘊。
就這樣,他靜靜地凝視她,眉宇間光華流轉似暗香浮動。
沈川滿腹感慨:寒韻,因為你,世界不會于我太寂寞。
這時,旁邊的林輝突然俯身湊過來:“老大,你這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吧!”
沈川吓了一激靈。
林輝挺起身,歎說:“你這望穿秋水了吧…還要僞裝到什麼時候啊?”
沈川垂眸哀婉:想念你,那是我在入定的生活中唯一的流動了。因為太想念了反而不願意重逢,也許你很難理解我的害怕。
沈川手指對搓着:“快了,就等一個好的機會了。”
“等什麼?”林輝一副急不可耐,實在是看不下去,脫口而出,“等你頭發齊腰嘛,時光不等人啊!”
沈川:…………
沈川剛準備回說什麼,見李寒韻朝他們走來,連忙低頭。
正上頭的林輝見李寒韻過來,走過去直接發問:“李小姐,上次不是說你離婚了嘛?方便問問,你是因為什麼離婚的嘛,哦,因為我現在正面臨結婚的時刻,對婚姻呢是又忐忑又好奇,就忍不住詢問一下。”
「林輝……你!」
沈川尴尬到摳着輪椅扶手。
李寒韻愣了愣,接着神色一緩:“呃……每個人的婚姻都不一樣的,”
林輝直截了當:“那不妨說說,你的前夫?”說着,掃了一眼旁邊的人。
沈川後背發寒!
“他……”她仰頭盯着面前的石碑,“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他笑,他總是冷着一張臉,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我也從來沒見過他穿過鮮豔的衣服,總是一身黑或一身白。我也從來沒見過他對别人多說過話,總是一座冰山,沒有神态,沒有話語。其實嚴格的來說,他其實是長有一張極好看的臉,卻像終年不化的積雪一般不近人……”
沈川聞言,眸中閃過一抹痛色,他歎息一聲,垂下頭,眼底蕩漾着濃的化不開的情愫。
這才意識到,之前的自己在她心目中,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一想到李寒韻心中的自己竟然如此不堪,沈川眼神渙散,臉上布滿了斑駁的淚水,他想要大聲嘶吼,可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他的心也跟着一層一層涼透了。
林輝忙拆解着:“或許他人就像這石碑,隻是被表面的一些東西泥土雜質覆蓋、被遮蔽了,其實你們相識的時間或許還太短,你們都沒有看清楚彼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