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白醒來時覃時辛正在擦下巴上的血,alpha脖頸微仰,亮眼的鮮紅被盡數抹去前,淮白眼前又黑了黑。
翻完身體檢測報告,覃時辛也将身上的鼻血擦幹淨,一擡頭看見淮白正盯着她看,但那雙眼睛卻沒與她的視線對上,正無神地落在她下巴那。
軀體在片刻間僵直,又以更快的速度緩和,覃時辛默不作聲地扭過頭,避開了那道目光。
淮白腦袋一轉,将二号抱着的盤子扯過來,胸腔裡的反胃感一陣又一陣,混在血腥味裡的信息素嗆得他的脊背不斷往前聳,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頭昏腦花間,一隻手托住了他的下巴,那股讓人惡心的味道還是很濃,淮白背部的起伏卻逐漸緩了下來。他愣愣地擡起頭,對上了覃時辛平和的目光。
他還坐在床上,對面的一把椅子上坐着覃時辛,對方上半身傾來,距離卻不近,隻有手指碰到了他。
帶着薄膜手套的指節陡然撬開他的唇縫,沿着一碰就開的齒間往後壓向舌根,溫軟的口腔呼出熱氣,透明膜外側聚起成片細密的水滴。
覃時辛伸出另一隻手,捂住了淮白的眼睛,壓着舌根的指節微微用力,又往裡壓了壓。
淮白緩慢地眨了下眼,睫毛掃過掌心,沒表現出别的反應。直到覃時辛退出來,松開手,才看見淮白微紅的眼眶。
膜上的水液自腕部的邊沿流下,扯出細長的絲線,覃時辛脫下手套,問他,“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她指淮白方才近乎撕心裂肺的嘔吐。
淮白嗅了嗅空氣中的信息素,說沒有。
剛剛那股觸感似乎直奔嗓子眼,本應帶來窒息的壓迫卻掀起了酥麻,他連開口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
覃時辛擦去他唇角的唾液,又将幹淨的紙放入淮白口袋,“走吧,去趟醫院。”
淮白沒第一時間應。
他不想去。
醫院治不好這個。哪個醫院都治不好。
沒得到回應,覃時辛看向淮白,後者卻驟然一撲,身上半披着的被子滑到地上,淩亂地堆疊起來。他抱住了覃時辛,眼睫垂着,好半晌擡起頭,卻發現覃時辛正靜靜地看着他。似乎看了許久。
“……好”
他爸曾放過屁,說alpha都喜歡乖巧的omega,淮白對這屁嗤之以鼻。他知道自己算不上乖巧,在家多久就氣他爸多久,要不是執行官壓在上頭,他早被打成一個包裹扔進垃圾不可回收分站了。
或許哪一天,覃時辛發現了他的真面目,也會順手将他丢掉。淮白這麼想着,眼睛卻彎了彎。因為他突然想到,在高信息素适配度下,alpha與omega是無法說分開就分開的。或許到時對方還有的忍。
面前倏地浮現一抹白,是覃時辛在給他擦眼淚,淮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