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殿出來後,沈歲晚碰到站于門口值守的簡子。
簡子見她神情恹恹,加之收到看押通知,好心提醒:“放心,我幫忙看着,既然殿下沒有當場判決,應該不會對他怎麼樣。不過這幾天,他可能需要在偏殿待上一段時間了。”
沈歲晚一怔,猶豫道:“右護為何對我如此好?”
簡子注視着她,一向嚴肅,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浮現沉思:“大概是因為,你挺可愛吧?”
這算是什麼原因啊?沈歲晚有些沮喪,感覺自己像是被當小孩哄了。
簡子一眼就看穿了她什麼想法,忍俊不禁:“是真的,第一眼見到你時,我便覺得這隻兔精安安靜靜的,惹人喜歡。”
随後,她似是想到了什麼,拍了拍沈歲晚的肩膀,“對了,聽說你要和莫烨一同行動,提醒一句,他這人不着調,行事可能比較劍走偏鋒。”
很快,沈歲晚遍體會到簡子說的劍走偏鋒是什麼樣的了。
因為,她現在正在以拎貓般的姿勢,被拎着脖頸朝小隙村飛去。
是的,飛過去,誰能想到青兎山易守難攻,那個阻止人族入内的屏障和失靈了一樣。偏偏拎着她的人還一副不正經,輕傲散漫的模樣。
“小兔精,你說說你們這些人族怎麼總想着苟延殘喘,苟且偷生呢?”
沈歲晚望着腳下千米高的高度,又氣又沒法。她不是不能從這該死的莫烨手裡逃脫,反正那鎖環困不住她,但是!
她要是從這裡掉下去了,真的不會摔成肉泥嗎?!這可是比當初穿越時到達的極寒山還要高上幾百米。
見人不說話,莫烨不滿,放開了拎着人脖根的一根手指,殘忍地晃了晃,問道:“問你呢,小兔精,你是不長嘴嗎?”
沈歲晚被突如其來的失重弄得一跳,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偏偏這人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她就是一隻随手可捏死的螞蟻。
隐忍,隐忍,等到地面上時她揍死這欠扁的家夥。
不行!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
“當然,我長不長嘴,和你有什麼關系?!”
話音一落,攻防交替。
沈歲晚眼眸倏然燃起金火,伸腿踹上莫烨的大腿,借力從那隻掌锢的手掙脫開,然後一個靈活的翻身,反将莫烨壓制,一隻手扼住對方的喉結,另隻手壓着他的頭往下摁。
她在賭,莫烨這人惜命,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老實點,好好降落到地上,不然,我們一起死!”沈歲晚威脅道。
果不其然,莫烨從她一開始還能使出靈力時,臉色便大變,在發覺自己反被壓制時,那張不可一世的傲慢面容更是浮現醜陋的恐懼。
“你!你給我等着!”他壓抑着怒火,俊美的臉龐因為扭曲而變得醜陋。
原本應該是他來玩弄這該死的人族的,怎麼反被這蝼蟻給偷襲了!
果然,這些人族沒一個不是死有餘辜的!
帶着無法發洩的滿腔怒火,莫烨敢怒不敢言地帶着沈歲晚順利着地。
“着陸了,可以放開我了吧?”
即使是在求人,莫烨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沈歲晚自然不會慣着他,雙手更用力地按下莫烨的腦袋,用和他同樣的語氣,懶洋洋道:“不是之前這麼嚣張嗎,怎麼現在熄火了?”
擱在頸部的手指仍在,原本人流稀少的街道逐漸有人開始走動,再等不久,這些人就會發現他的窘樣。
莫烨咬了咬牙,放低姿态道:“是我錯了,我們還是搭檔呢,待會還要一起,别讓我這麼丢臉呗。”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搭上沈歲晚的肩膀,笑眯眯的和大狗一樣讨好地蹭了蹭。
沈歲晚渾身抖了下,一陣惡寒地把莫烨從身上抽下,沒好氣道:“得,我們還沒到這麼熟的地步。”
她警告道:“希望接下來幾天别讓我發現你在作妖。”她松開禁锢莫烨的手,瞪了對方一眼。
莫烨露出和善的笑容,雙手舉于頭上,表示自己很無辜。
“小兔精,好好不待在人族領地裡,非要跑到這裡做什麼?”
兩個人往安娘家走去途中,莫烨抱着頭,叼着一根草,随口問道。
這人……性子還真是惡劣。
沈歲晚瞟了一眼懶懶散散的人,心裡下了結論,明明知道她真身是人,卻還是故意喊她僞裝時的身份。
是故意的吧。
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嘲諷,還是說讓她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