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兎上的途中，一個十分糟糕的壞消息傳來。

莫烨臉色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嚴峻，妖王殿下于昨日遇刺重傷昏迷，而襲擊者正是暫時被關押起來的季月。

“這人，”莫烨眼眸嗜血，笑意退卻，隻剩下一片殺意，“竟然敢傷害殿下，真是千刀萬剮一萬次都不足為惜。”

他這幅做派倒是和先前想取代姬月的模樣，大相徑庭。

“他是怎麼逃出來的，不是有鎖環用不了靈力？”沈歲晚問。

莫烨冷笑一聲，望着她似乎在問，你這個和他同樣能使出靈力的人，還有臉說這個？

“不清楚，”他眯了眯眼，“傳來的消息說是：那人深夜迷暈了看守的小妖，簡子不敵，被那小人趁機闖進了殿下寝宮，殿下正值虛弱期，無力抵抗。”

說罷，他憤恨地往邊上的樹幹上狠狠地砸了去。深棕色的木頭上留下一個巨大的裂坑，足以彰顯洩憤者憤怒的程度。

小女孩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嗚”了一聲，身體害怕地起伏，埋進了沈歲晚的頸窩，不敢擡頭。

沈歲晚看了看莫烨這幅頹靡的樣子，皺了皺眉，他的手上還“滴答滴答”地滴着血，拿出手帕遞給對方，沉聲道：“冷靜點吧，你這脾氣在幼崽面前最好還是收斂一點吧。”

莫烨緩緩閉上眼睛，等再睜開時，雙眼布滿了血絲。

他接過手帕，擦去手上血迹，克制道：“抱歉，是我失态了，盡快趕到王宮那吧。”

……

趕到王宮時，天氣一片暗沉，空氣中彌漫着焦躁和不安的氣息。

簡子臉色蒼白地站在殿前，一排排小妖駐守在邊上，個個都是嚴肅的模樣。

見幾人過來，她面色稍緩，望見沈歲晚懷裡的小女孩，詢問道：“這就是你們說的正要人證吧。”

她頓了頓，苦笑道：“不過現在暫時也管不過來了，人手不夠。”

而且，從這幾天的表現來看，季月這個從人族突變成妖的家夥，更具有嫌疑。

“殿下他怎麼樣了？”莫烨正色道。

“還好，妖力算是平穩下去了。”簡子簡單叙述道，“但人還在昏迷中。”

莫烨聽後，臉後變得愈發陰沉。

“你進去看看吧。”簡子側身給他留出空間，等看不見人的背影後，才對沈歲晚說，“你的那位同伴還在偏殿内。”

她邊說，邊将一把鑰匙塞進沈歲晚掌心，垂眸道：“雖然沒有實證證明你們是無辜的，但我相信你們。而且我知道，你們是現在唯一能将季月捉拿回來的人。”

沈歲晚深深看了簡子一眼，點點頭，低聲說了句“謝謝”，便起身往偏殿走去。

偏殿内，謝霜序百無聊賴。這些天，沒有師姐，沒有沈歲晚，他隻能幹巴巴地和幾個看守的小妖幹瞪着雙眼，唯一解悶的就是去逗逗那個名叫系統的小東西。

不過昨晚，這些看守他的小妖突然撤離，同時外邊還傳來嘈雜的人聲和跑動聲，看來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以至于連看守的小妖都得去幫忙。

謝霜序用手擋住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暗沉。

師姐似乎察覺到了系統受他控制的事，雖然還沒查到他身上來，但已經起了疑心。

更重要的是，系統空間内侵入了一股深厚危險的力量，并且是謝霜序幾世以來從未見過的力量。

即使是系統，他都能在偶然中察覺到，讓這個世界幾次輪回的推手終于要出現了？

謝霜序喃喃，手指抓了抓，思緒亂成一團麻，要是沈歲晚在他身邊就好了。

“好想師姐啊。”

隻要師姐在他身邊，他好像就不會累了。

疲憊感如潮水湧來，謝霜序捏了捏眉心，正準備閉眼淺憩。

這時，譬如一縷光推開這扇封閉的門，先是“吱嘎”一聲，而後是謝霜序一直聽見的，熟悉而輕柔的聲音。

“師弟，我回來了。”沈歲晚推開門，在看見殿内昏暗的光線，以及無動于衷的點心，不由擰了擰眉。

這和外面暗沉的天氣一樣，壓抑而郁悶。

據說人在這種環境長時間生活，性格會變得陰沉，冷漠。

她揮手朝前甩了甩衣袖，殿内所有的玉燈和燭火頓時紛紛亮起，殿内通堂明亮，一掃先前壓抑暗沉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