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白光乍起,數十個分身淩空将血海中的魔獸緊緊包圍。季月足尖一點,淩空翻躍,衣袂翻飛間掐訣念咒,指尖魔光驟亮,其他分身同時動作,形成一道如蛛網般難以掙脫的鎖鍊。
“铿锵”一聲纏住魔獸的四肢,極力限制其的動作,鎖鍊深深陷入魔獸的血肉,皮肉外翻,滲出了腐臭的黑血。
季月緊緊抓住鎖鍊的這端,他現在魔力不足,限制不了多久,必須得趁這頭魔獸尚未完全蘇醒前找出其魔核。
“吼——!”
魔獸被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挑釁徹底激怒,憤怒地擊打着水面,頓時一陣天崩地裂,整個地面都在震顫。
伏在季月身上的枝枝緊緊抓住對方的肩膀,擡起頭望向海中巨獸,一股寒意瞬間從頭到腳。
“它……它身上的鎖鍊是不是要掉下來了……?”
季月顯然也發現了,魔種身上的黑血具有腐蝕性,纏住它四肢的鎖鍊被腐蝕得“滋滋”冒煙。
情況緊急,隻能賭一把了。
這種魔獸是最難處理的,它體内的魔核并不是固定的,可能在後背,也可能在頭顱,而季月殺死的那頭魔獸的弱點就在頭顱處。
本來隻要再拖些時間,就能找到這家夥的弱點。
其實很簡單,隻要把身上的人扔到血海裡,吸引魔獸的注意,就能拖到時間。
季月舔了舔犬牙,将身上的女孩又往上提了提。
算了,之後還要進去撿屍,太麻煩了。
“抱緊,”他眯了眯眼,待會用“攝魂”先控制住魔獸,然後再從它的頭顱處取出魔核。
季月雙手掐訣念咒,聽不清的古語環繞在整個空間,海面的平靜被打破,一圈圈波紋蕩開。這種古語雖然聽得模糊,但卻如有實質地體現其不俗的力量。
即使這種魂音并未針對少女,但枝枝在背上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那種聲音像是在靈魂深處傳響。
突然,魔獸變得更加癫狂,竟不顧傷痛猛撲而來,季月迅速側身躲過,卻被魔獸吐出的長舌擦過皮膚,他一頓,再次掐訣,比先前更快,雙瞳更是變成了詭谲神秘的深紫色。
神秘的古音猶如枷鎖控制了魔獸的神智,它的動作變得緩慢,口中不甘地發出“嗬嗬”聲,最後巨大的身軀猛然倒下,激起一片震蕩。
“……咳。”季月擦了擦嘴,帶着少女回到地面,“你在這裡好好待着,等我回來。”
隻要破壞它腦後的魔核取出就好了。
季月飛身到魔獸的背部,控制不與其身上黑血黏液接觸到的距離,男人眼神發狠,拿出先前撿的樹枝,尖端對準魔獸的腦袋,狠狠插下。
“噗呲。”
黑血飛濺了出來,魔獸的頭顱震顫了一下,沒了動靜。季月握住木枝的手,心裡反而越來越沉。
魔核不在這裡。
早在地面上的枝枝望着久久沒有動作的男人,高聲喊道:“它死掉了嗎?”
季月猶豫地松開雙手,視線緩緩移到下方,瞳孔猛地一縮。
原來這隻魔獸一直在裝死,表面吸引季月的注意力,實則它那如同鞭子一般的翼尾已經探到了枝枝的背後。
隻差一步就能卷走少女。
危急關頭,季月強行驅動魔力,朝枝枝趕去,“抓緊我!”他一把攬住她的腰肢,強行控制着兩人的方向對轉,将原本魔獸襲擊的對象從枝枝硬生生轉變為了他。
魔種一爪撕開了他的後背,他踉跄兩步,喉間擠出一聲悶哼,額頭瞬間沁出冷汗,幸好魔種也被接二連三的招式弄得暈頭轉向,把自己繞暈。
“你怎麼樣!”枝枝驚叫。
“它的弱點在後腦的偏下方處,”季月強撐着說了出魔獸的弱點,“讓開,要把這家夥殺了我們才能出去。”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出現這種低級的失誤。
枝枝咬牙,擋在他面前攔住他,捂着胸口道:“你受傷了,讓我來吧!”
季月定定地望着她,撇開頭,“嗤”了一聲,“算了吧,别讓我費了這麼大的勁白費。”他推開人,然而少女站在原地,堅定地一動不動,根本沒有讓道的意思。
必須得盡快殺死那頭魔獸。
他深吸一口氣,驅動魔力準備繞道而行,怎知枝枝下一秒的動作讓他錯愣。
“……你!”
季月倒在了地上,枝枝拿着手裡的木枝,不确定地想。
應該沒把人敲死吧?
她扶起人放到遠處,轉身望向地上的那坨巨獸,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抓起地上的木枝,屏息地朝那邊走去。
萬幸的是,魔獸的頭顱擱淺在了岸上,枝枝不用淌進滿是腐蝕性的血海中,她對準魔獸的後腦下方,拼盡全力地往下一紮——
這就是先一步進入夢境的季月和枝枝的故事。
枝枝殺死魔獸後,那片空間就開始崩塌消失,但季月身上的傷口卻沒有痊愈,她隻好脫下黑袍包紮住汩汩流血的傷口,扶着對方回到秘境。
怎麼辦,再這樣下去這家夥遲早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