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變得越發陰沉，烏雲壓得很低，空氣中混雜着泥土的沙氣，讓人感到十分壓抑。

沈歲晚找來了那半張卷軸，平平無奇，看起來很普通。

她神色平靜，始終沒什麼表情變化，呼吸沒有一絲紊亂，但卷軸邊緣用力攥緊的發白的手指，透露出她的内心不是表現出的遊刃有餘。

謝霜序看了看她，雙手撐地，身體放松地後仰，悠然道：“要不我把它給抓出來，給師姐解解氣。”

沈歲晚失笑：“它藏在裡面，你怎麼抓到它，更何況還沒有實體。”

謝霜序俯身靠近她，這個姿勢她像是被他環在懷裡，兩個人的距離近到呼吸交錯。他眼眸一彎，嘴角噙起一抹狡黠的笑，“可别小瞧我，不然我是怎麼把之前來的系統是怎麼消失的。”

當、然、是、被、我、殺、死、的。

得意的狐狸還沒炫耀完就被主人鎮壓回去。

沈歲晚一把按下謝霜序腦袋，輕輕敲了下他的額頭，“做得很棒，但這次太危險了，好好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抱歉了師姐，這次恕師弟拒絕，”謝霜序黑沉的眸子注視着人，看似滿是笑意卻深不可測，“你總是這樣，因為肩上的責任給自己了太多的壓力，偶然也依靠下我們吧。”

正經不過一秒，他先敗下陣來，臉頰蹭着沈歲晚的掌心，輕輕抓住她的衣袖晃了晃，眼尾露出狡黠的笑意，“當然最好多依靠我一些，”他散落的發絲掃過她的脖頸，像是隻狐狸在撒嬌賣萌，認真道，“所以這次讓我們一起面對吧。”

沈歲晚一怔，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撫上謝霜序的臉頰，捏住他的臉頰肉晃晃，“好吧，這次由我們一起行動。”尾音上揚，帶了些無奈，寵溺。

他們已經和為律商量好，一會兒便出發。

沈歲晚會和謝霜序一同進到卷軸内部，找出病毒0XT留下的蹤迹。

“你們放心去吧，這邊還有我，還有所有淩霄宗的弟子呢。”為律笑眯眯道。

為戒也出來，質問為律：“還有我呢？”

“哦哦，還有為戒長老都會保護好大家，”為律敷衍過去，望着兩人，拂塵抖了抖，揮了揮手，“可要保護好自己，在裡面可找不到我幫忙了哦。”

其他弟子紛紛應和，舉起手臂：

“沈師姐加油！謝師兄也是！”

“大家一定會度過這次難關的！”

“對啊！管他什麼主神、系統，都是一群菜雞。”

沈歲晚的眼眶蓦地紅了，感動不已，“大家……一定會成功的。”

話雖如此，但她知道這次的困難史無前例，之前的閃電點燃了極寒山峰的一場大火，要知道那可是數千米的高山，冰雪覆蓋，依然燃起了大火。

大地因為震顫裂開數道裂隙，深不見底的深淵中湧現會吃人的惡靈，吞噬了還來不及逃竄的人。

這些還隻是發生在淩霄宗内，更别說其他的地方，殷都和青兎山的那些人，他們還好嗎，還活着嗎？

沈歲晚撫過卷軸粗糙的表面，衣袂飄飄，烏黑的墨發如同瀑布般垂落，高挺的脖頸，瓷白的肌膚，那雙淡金色的眼眸透露出悲憫與神性。聖潔的女神俯瞰一眼人間，萬物絕色。

此番美景令每個人都不禁屏住呼吸，不忍打破。

仿佛是回應似的，沈歲晚聽見了風中傳來他們的信息。

“仸族尚好，小姐也要保重。”

“原來是晚晚啊，不用擔心我，殷朝一切安好，倒是你用了這麼多法術，趕緊休息去吧。”

“青兎山一切安好，不是說要我随叫随到嗎，不用逞強，答應的事自會做到。”

“沈歲晚小姐，這場雪下得真美，或許不應該叫做雪嗎，但是這些潔白的光點真是讓人溫暖啊。”

她垂下眼，側身望向大家，個個呆若木雞的樣子，漂亮的睫羽一翕一動，眼神困惑：“你們……都沒事吧？”

“咳咳！我們沒事師姐！他…他有事。”

莫名被推出來的路人甲驚恐萬分，趕緊扯過剛剛胡說八道的人離開。

“那個，我們……也離開了哈！”方才還擁擠的人群一哄而散。

為律歎了聲氣，朝沈歲晚二人道：“這邊不适合，随我來。”

沈歲晚和謝霜序對視一眼，注意到對方眼神挑逗。

“師姐，其他師弟好像也能稱呼你為‘師姐’啊，這樣就不具有唯一性了，好難過哦。”他尾音上挑，還故意拉長了音調。

“稱謂不代表什麼，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滿足了嗎？”沈歲晚哄着人。

“哇，”他舔了舔犬牙，“很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