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過後的森林,有着一層濕漉漉的霧氣,以及泥土的味道。
兔子伏在狐狸背上撐起芭蕉葉,狐狸則是托着兔子往森林漫無目的地走着,走了很久,路上什麼也沒有,除了他們兩,一隻動物也看不見。
直到一顆果子咚的一聲撞到了,倒黴的狐狸還沒看清“罪犯”是誰,果子又哐啷哐啷地砸了下來,把狐狸一下子給砸懵了。
“呃……哇!完了完了,我又闖禍了,媽媽發現了肯定會把我給揍死了,跑還是不跑,可是砸到人了媽媽還告訴我應該去道歉。”
兔子扒開芭蕉葉,露出狐狸的額頭,那裡已經腫了好幾個大包,而幹了這事的始作俑者居然還在糾結跑不跑,道不道歉的問題。對于沈歲晚和謝霜序來說,變成動物後強化了五感,所以很快就發現了馬馬虎虎扔下果子的動物——是一隻躲在樹枝後面的松鼠。
“哇哇哇!他們是發現我了嗎?!”膽小的松鼠全身的毛炸了起來,畏畏縮縮的試探地探出一隻眼睛,和可怕的狐狸對視上了眼。
“啊——!”
松鼠掉在了地上,而且彈性很好地在地上彈了兩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砸你們的!”害怕的松鼠頭都不敢擡起,雙手合十祈禱狀。
看這隻松鼠的樣子,應該還是隻未成年鼠,而且看上去也不是故意要砸他們的,沈歲晚心裡的氣也就消下去了。
“我和他很好說話,所以能擡起頭看着我們嗎?”
松鼠聽了後,反而更抖得更厲害了,兔子上前一步,它就後退一步,等到它躲到樹幹上避無可避的時候,才擡起頭來看着兔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然我就把手裡的松果全都捐獻了,而且一年之内再也不吃松果了!”
這對視松果如命的松鼠來說,可算是一個很大的誓言了。
兔子扭頭朝受傷的狐狸對視了一眼,後者要面子地捂住腦袋,委屈到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算了,讓他們倆自己處理去吧。
沈歲晚拽過死活不過來的狐狸,讓這兩隻面對面談話。
松鼠“哇”的一下叫出了聲,狐狸見到松鼠比他這個受害者叫的還大聲的樣子,心底更委屈了,還有點小小的怨氣。
不過狐狸報複的方式并不是顯露的,而是不動聲色的捉弄,而且被報複的對象全然不會發現被報複了,反而還會對自己做的事情感到愧疚。
狐狸的眼珠轉了轉,好像籌劃着什麼壞心思,“你這麼怕我做什麼,難道我長得很可怕嗎?”他還故意露出額頭,本來應該柔順松軟的皮毛長出了紅腫的包子,加之狐狸本來長得一副柔弱樣,看起來更加可憐了。
才剛剛脫離母親哺育的小松鼠哪裡玩得過狡猾的狐狸,事實上,松鼠在看見狐狸腦袋上的紅腫時,心裡就湧現了濃濃的愧疚。
松鼠解釋:“我以為你要把我捉走給吃了。”不是它不想道歉,實在是狐狸剛剛的眼神太可怕了。
兔子把地上的松果撿完回來,就聽到松鼠說的話,沉默幾秒,默默給松鼠點了一根蠟,心想又是一隻被狐狸騙到的可憐的小家夥。
狐狸挑眉,“那你把摘來的松果給我,我就原諒你了。”
松…松果?
松果是松鼠最喜歡吃的食物了,它沉默了好一會,“那,那好吧!”它把懷裡僅剩的兩三顆松果遞了過去,堅決一眼不看,仿佛多看了一眼就會反悔。
手裡的松果被拿走,狐狸感受到另一端的阻力,挑了挑眉,“不是說要給我?”
嗚嗚嗚,松鼠睜開眼睛,眼睛裡充滿了對松果的不舍,“你真的要嗎?其實松果一點都不好吃,我可以去給你摘其他的果子來。”換作以前它也就忍痛割愛了,但是這一次,它是在是放棄不了,爬了好多棵松樹,走了好久的路才找到這麼多松果的。
一旁的兔子拽着聾拉的耳朵,把松果堆在一起後,挪着步伐,默默離那隻心機狐狸遠了些,一聽就知道,這狐狸又在逗小孩玩呢。
狐狸裝正經起來的時候,眼神還是很震懾的,膽小的松鼠就和狐狸這樣恐怖的眼神對視了幾秒鐘,頓時連心愛的松果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