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知握了握為安劍,注入靈氣,劍意冷冽。但他一出手,不到一息之間,劍柄脫手,手也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着。
下面有人嘀咕:“行淵師兄取出了為安劍卻使不出任何招式,要劍何用?這不可惜了這麼好的劍。”
鐘玙冷冷地瞥了一眼,手指間一彈,一張難以發現的符紙悄無聲息地貼在那人後背處。
那位弟子隻覺得身後一癢,正準備去撓,一股大力推着他到最前面。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禹笙長老面前了,他呆呆地放下手,聽見她相當溫柔地笑道:“這麼迫不及待,看來這位弟子勇氣可嘉!”
“我我不…”
“心急了,沒事,為師成全你。”
衆目睽睽之下,那人被劍氣掀翻,昏了過去。
禹笙撇起細眉,似是做出很大讓步,勉強道:“雖外強中幹,但勇氣可嘉,丙等。”
另一邊,季明知隔空以符控劍還在苦苦支撐,為安劍忽然爆發出龍吟聲,長劍化龍,長驅直入。蕭何生不由得拔劍劈去,化了這劍氣。
季明知悶哼一聲,一連退了幾步。
蕭何生點頭評道:“你的劍意上護蒼生,下見黎民,不愧是當年驅魔斬邪的為安劍啊。可惜,可惜呐,你卻握不住手中的劍。乙等。 ”
季明知不惱反笑,揮袖作揖道:“謝長老指教。”
“下一個,誰來?”蕭何生大嗓門嚷道。
鐘玙飛身向前,站到他對面,不卑不亢道:“蕭長老,晚輩鐘玙,鬥膽請教拘天劍意。”
拘天劍意是清鹇派聞名天下的絕學劍招。
拿着名冊正準備抽人的蕭何生一連說了三個好,大笑道:“鐘玙,不錯,你有一個好名字,來,讓我見見你的劍意。”
鐘玙身體繃直微微前傾,劍光一閃,誅心已經到了蕭何生面前。
蕭何生不慌不忙地伸出二指夾住她的劍鋒,還有空品評道:“誅心?倒是一把好劍,隻是它很多年不曾出世,怎麼在你手裡?”
鐘玙的動作大開大合,頗成氣象,衆人以為她用的是誰家的絕妙劍法。再定睛一看,她用的竟然隻是入門基礎劍法二十八招。
反而是蕭何生驚訝道:“小女娃,以你初初邁入築基的水平,竟能使出這般劍氣,天賦不小啊。”
但鐘玙的劍氣屏障已經千瘡百孔,像破了皮的氣球,嗖的一下癟了下去,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鐘玙緊緊咬牙,再度聚起劍氣。
卻還是被蕭何生輕易破解,他指點道:“劍屬短兵,需進退有度,借勢而為,不可頑抗。劍身如風,方能流暢不滞。”
如此反反複複,仿佛隻有一口氣在,她便絕不投降。
“有點意思。”蕭何生用劍鞘不斷糾正鐘玙的出劍着力點,評道,“劍意堅韌不屈,似邪而正,是個劍修的好苗子。乙等。”
說罷便一劍将鐘玙打了下去,道:“下一個誰來?”
蕭何生此人雖說是劍修,但實際上就是個一身蠻力的純武夫,在場沒有人敢吱聲。
角落裡,忽然冒出一個聲音:“拘天劍意弟子還未領教,比試便不能算結束。”
她身上冒出一團又一團紅白劍氣,一把細劍猛然出手,蕭何生幾乎是本能反應出劍抵抗。
劍意竟然更強了。
誅心所到之處,皆成寒冰,偏偏冰層之中,火紅的焰舌熊熊燃燒。水火交融之下,泛出驚心動魄的美麗。
“看來是我判斷錯了,鐘玙是吧,你很不錯,誅心的劍意竟被你使出了三分。小姑娘,做我的徒弟吧,你該是甲等。”蕭何生一掌朝天,源源不斷的氣流彙聚于他劍中。
禹笙見情形不對,喝道:“蕭何生,她一個小小築基,你想幹什麼!”
季明知也不管不顧地朝鐘玙飛去,但還未近身,拘天劍意已經鋪天蓋地地襲來,季明知攬過鐘玙的肩,緊緊護住她。鐘玙鋒芒畢露的劍氣蓦地收斂回來,擋在季明知身前,形成一層薄薄的屏障。
拘天劍意,霸氣如斯。
最後一秒,禹笙一劍挑破了蕭何生的拘天劍意,保住了二人。那劍氣直直拐了個彎,撞上遠處的山頭,滞了幾秒,轟隆一聲,山塌了。
她橫眉冷目,怒視蕭何生。
蕭何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支支吾吾道:“阿笙啊,是她要領悟的嘛。”
禹笙呵了一聲,道:“你,給我下去。”
蕭何生灰溜溜地下台,她又抛給季明知一枚藥丸,道:“雖然比不上沈老道,但治療她綽綽有餘,有益無害。”
頓了頓,她冷清的聲音向所有人宣布道:“鐘玙,甲等,下一個。”
底下人竊竊私語,卻無人敢質疑。
禹笙劍氣橫掃衆人,肅然道:“比試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