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杯,你最愛的桃花釀。”
季明知心裡壓了太多事情,喝一杯酒也許能夠釋懷不少,到時候找司胖子要枚解酒丹算了。鐘玙嘴角微微上揚,幹脆道:“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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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妖族和人族的援兵抵達,周逢川等長老帶領衆弟子前往清涼坪,準備與魔族決一死戰。
妖族和人族的援兵悄然潛伏在魔族大部隊後方,形成包圍之勢。
計劃看似完美,然而當清鹇派大部隊深入魔族陣地時,意外陡生。魔族中心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紫色光芒,戰場上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個熟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好久不見啊,各位。”
——魔尊紀夷。
禹笙臉色驟變,失聲道:“你不是——”
“不是死了嗎?”紀夷替她說完,語氣中帶着幾分戲谑,仿佛在好心解釋,“那天我确實差點中了你們的圈套。誰知你們如此心急,殺了一個傀儡便得意忘形至此。”
“卑鄙!”
“何故隻許你們騙我,不許我騙你們?說到底,還是你們自己太蠢了。”
回到那一日紀夷在看到紀蕪的瞬間,便立即意識到這是個圈套。他索性将計就計,用他們人間喜歡說的話,便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混賬東西!”禹笙氣急攻心,絕情劍直攻紀夷的死門。但紀夷手輕輕一揮,一把彎刀順勢攔住她的劍,另一把則趁機在她背後深深刺入将她重傷。
蕭何生怒吼一聲,一手接住墜下的禹笙,另一邊,拘天劍意聚集了全部怒氣而下。
紀夷冷笑一聲,徒手随意捏碎那道劍意,手心也被劃破一道口子,他舔了舔傷口,道:“憑你,也配在本尊面前賣弄?”
他一刀化弓,一刀作箭,食指隔空一勾,那箭矢便朝着蕭何生的方向疾馳而去,蕭何生躲避不及,正中肩頭。
箭矢化為魔氣腐蝕傷口,蕭何生強行用靈力将其逼出。
然而那重新凝聚的彎月刀又一次指向蕭何生,周逢川立即在他們面前設下金符屏障,道:“撤!”
清鹇派門前,周逢川親自開啟伏魔大陣,季明知焦急阻攔:“掌門且慢,人族和妖族還沒有進來。”
周逢川動作不停,沒有分給他一個眼色,隻道:“清鹇派如今情形自顧不暇,何談救人。”
季明知站在結界外,固執地扛着結界不讓落下,道:“他們還沒有進來。”
今日紀蕪一身魔族打扮,蓦然出現在隊伍最前面,直勾勾地盯着季明知說:“不勞阿季道長挂心了,妖族和人族是我魔族的盟友,我們自然不會傷害他們。”
這場景如此熟悉,季明知瞳孔微縮,道:“你是怎麼出來的?”
紀蕪擺擺手,一副無辜至極的表情,說的話卻惹人生厭:“道長,你不是告訴我,我姓紀,那傀儡術對我而言自然是不在話下。”
段韫和塗山衍也一并站在紀蕪身邊,季明知咬牙低聲質問道:“為什麼?”
明明他已經改變了那麼多,為什麼還是這樣的結局?!
塗山衍道:“行淵,走了黃金樓一遭你還不明白嗎?人族多是不義,殘害我妖族至此,清鹇派内内外外也早就爛透了。我當初離開妖獸場被你所救,可你知道清蜀村的地下妖獸場是誰開的嗎?就是你的師父,清鹇派的掌門周逢川!但行淵我不會傷害你,若是你随我回去,我定會護你周全。”
鳳昶盯着周逢川:“多行不義必自斃。”
季明知目光複雜地看着周逢川,失望道:“掌門,這也是出自你的手筆?”
周逢川倒是沒有遮掩,坦然道:“行淵,這些年清鹇派之所以能夠成為三界安甯之所,你真當是大風刮來的?清鹇派數千裡的山頭,數萬弟子,每日花銷何其巨大,即使是座金山也根本不夠用。更遑論弟子們的修習煉丹,哪一處不花錢?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清鹇派的安定!”
季明知嘴裡發苦,連道三個好,隻覺得可笑又可悲。
他轉頭看向段韫:“我們剛剛幫你平了城内的魔族之亂,你答應我派兵支援清鹇派,為何出爾反爾。”
段韫低頭避而不談。
紀蕪在旁煽風點火道:“道長恐怕不知道,就在昨日周國滅國了,人族天下已經在商國囊中。阿季這麼聰明,難道你就想不到,他是如何誅殺自己的八位手足,體内的毒怎麼就突然解了?”
段韫的頭更低了,很久之後又再次擡頭道:“為了我的百姓,我有愧卻無悔。”
“這些是你的手筆。”季明知定定地看着紀蕪,“你究竟想要什麼?”
紀蕪粲然一笑道:“你,和天下。”
“吾兒可教。”紀夷閃現在紀夷身後。
周逢川持紅塵劍向伏魔陣注入大半靈力,對他道:“即使強大如魔尊,恐怕也無法強行闖入我清鹇派的大門。”
“哦,是嗎?”紀夷漫不經心地擡眼看他,手裡忽然出現一張詳細的清鹇派布防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