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懷心事,氣氛也尴尬起來。
初春月夜太冷,夏目貴志低頭打了個噴嚏,的場靜司便脫下自己穿的外衣為他披上,手習慣性的包住夏目的右手,果然冰涼的。
的場靜司橫抱起夏目貴志,放在自己腿上,兩個人挨得近點總會有點溫度。
夏目貴志在他懷裡欲言又止,難道不能直接進屋嗎...
的場靜司無所顧忌,他已經習慣對待夏目貴志像對待一個真正的妻子一樣,因為夏目貴志的年齡不大,或許還要比普通世家夫妻更有份親近的憐愛。
“...你...”夏目貴志坐在的場靜司懷裡調整了一下位置,被擋住了大半夜風所以身體要好受一點,他注意到的場靜司一直放在袖子裡的右手,想了想還是沒有說什麼。
既然名取周一不能提,其他的事情夏目也不願意插嘴,想來想去隻能說說珲的事情了。
“今年想帶珲去神社祈福,”夏目說,“他一直沒有出去過。”
夏目貴志也有其他目的,他三年裡未出過的場家的宅邸,或許他那些妖怪朋友都困于地場的陣法而不得與他相見,他想讓他們也見一見珲。
即使夏目貴志看不見那些妖怪們,也不知道是否他們能湊巧看見他。
的場靜司沒有說話,遇見有些他不想回答的問題,他就不會回答。夏目貴志也沒确定自己能得到答複,就頭靠在他肩膀處。
夏目貴志的呼吸沉沉落在的場靜司和服露出的那段脖頸處,有點癢,的場靜司便把他抱得緊了點,似乎這樣便能使那點飄着的瘙癢落地。
夏目貴志眨眨眼睛,整個身體快和的場靜司整個懷抱貼合,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抱着他的不是一個成年的男人,而是柔軟到他陷進去也覺得舒服的...妖怪?
他不好形容自己的錯覺,隻能把這種詭異的心情分類到一直以來他抱有寬容的妖怪身上。
的場靜司并沒有看到夏目貴志有一點不樂意,他手指蓋在夏目貴志手背上,五指相扣。
“可以嗎?”的場的喉結上下滾動一下,謹慎的問他。
他和夏目自從珲誕生之後沒有同床過,兩人都不提起,仿佛各自默認。
他們也沒有理由,之前的姻親也是為了珲的誕生。
夏目才想起來,好像他和的場靜司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夫妻關系。他有點分不清的場靜司這句話是拒絕還是邀請。
但也沒關系吧,孩子都有了。他心想。
于是夏目沒回答,而是轉身擡頭與的場靜司相吻。
如果的場靜司不願意也沒關系,和珲一起睡——
他這樣想着,還沒轉頭看自己的孩子,手腕就被忽然鉗制住了,的場靜司翻身把他按在緣側的木地闆上,呼吸霎那間近得令人害怕。
被蒙住的那半邊眼符文流動仿佛活起來了,的場靜司沉沉看着夏目散落的衣襟内小巧的鎖骨處,低聲在他耳邊說,“那就要小聲點了。”
“珲在睡覺,夏目。”
房間裡的燈光被手掐滅,隻有月光透過打開的庭院門鋪陳進來,嘻嘻索索的響聲似乎有所顧忌,總是半停半起,隐忍而又無法被蟲鳴聲掩蓋。
珲還睡的很熟,隔着一扇薄紙門,他感受到他的雙親交纏的氣息便安神了,這具沒有魂魄的人身也如動物一般,眷戀自己的血親。
夏目和的場靜司少做此事,原因有很多,比如夏目經常要帶着珲,的場靜司有太多雜事要處理,留給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很少,如果再談論幾番話,再争執幾次,再無可奈何的遷就對方或者不動聲色的鬧一下别扭,三年裡剩下的時間短到恐怕還沒有一個白日。
這也就是為什麼兩人少見平和下來,便莫名其妙滑落到另一個處境裡去,并不是說夏目讨厭這樣,隻是他在極端的歡樂和迫切想要被人擁抱的渴望裡總冒出一個念頭。
他和的場靜司真的很熟嗎?
有熟到可以這樣做嗎?他想着想着,這個念頭就随着的場的動作又被丢掉了,像孩童牽着氣球奔跑,不能指望他一直牢牢把握住。
夏目貴志迷迷糊糊把自己交給的場靜司,任由他主導,連本來不欲分享的心都不得不為他打開了,他輕輕出喘息,失控的小聲尖叫,“...家主!”
的場靜司親吻他上揚的脖頸,又慢慢含住夏目貴志的耳垂,“不是這個。”他很有耐心的誘哄着,“夏目,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