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闵京被何熙叫走後,陳禹抓着空把何熙叫了過來。
“有何貴幹呐大少爺。”何熙懶洋洋的。
陳禹的下巴對着白闵京的方向擡了擡,“他是怎麼回事?打工?”
他面色複雜,“何熙,你知道雇傭未成年是犯法的吧。”
何熙白了他一眼,“我傻的嗎?”
“那他——”
“他和你一樣。”何熙坐在他對面,手撐着下巴,“這孩子好像也不喜歡待在家裡。”
陳禹有些不理解了,“嗯?”
“家裡估計也很複雜吧。”何熙扯了扯嘴角,”說不準和你那個像墳墓的家庭一樣吧,沒法喘氣,甯願待在外面。”
何熙想起白闵京剛來那天,很平靜地問自己能不能周末來這裡工作,他能接受低工薪,隻要他能留在這裡。
就好像生怕何熙不要他一樣。
“他家裡人對他很糟糕嗎?”陳禹眉心沉了陳。
何熙挑眉,“你兩關系不是很好嗎,你怎麼不知道?”
陳禹喃喃,“我……”
他不知道。
挺荒謬的,他和白闵京糾纏了那麼久,但其實他連陳禹的家庭情況都不清楚,他沒興趣問别人的家庭。
結婚之後,他曾經好奇問過白闵京。
白闵京表情不太想說,有些敷衍,“都死了,其他的忘記了。”
除此之外,他再也不多說了,陳禹在某些方面的處理方式很漠然,見白闵京有心想隐瞞,心裡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也懶得問。
至于陳禹的家庭,大部分在公衆平台都可以查到,更具體的陳禹沒有和他說過,白闵京也沒有問。
他們後面再也沒有聊過家這個話題。
現在想想,他們這個婚結的可真是潦草,對彼此在某些方面一無所知。
所以陳禹是真的對白闵京的家庭一無所知,他雖然好奇,但既然決定和白闵京保持距離,也就沒有多餘的資格去了解了。
“哎話說清楚。”陳禹糾正她,“我和他沒關系。”他想了想,又重複一遍,“以後也不會有關系。”
白闵京正來到他們後面一桌送咖啡,恰好聽到陳禹的話,手一抖,咖啡灑了一點在桌子上。
顧客小聲地驚呼一聲,白闵京低聲,“抱歉,給你重新做一杯。”
顧客是個年輕女生,雖然有些生氣,但看見白闵京雪白.精緻的臉,又隐隐約約察覺到他的身上壓着一股沉沉的悲傷氣質,心裡一軟,擺擺手,“哎呀算了,反正就一點點,放下吧。”
陳禹沒有注意到後面發生的事,何熙看着手機也沒注意到,聽到陳禹的回答,呵了一聲,“你騙誰呢?”
“你知道你一進來,這小子就注意到你了嗎?第一時間先去找醫藥箱,又去隔壁的藥店買了東西,然後還去給你上藥。”何熙點了點藥箱,“這裡面的藥都是他現買的,我藥箱裡藥都過期了,就這你兩還沒關系,誰信。”
陳禹覺得自己呼吸都遲滞了幾秒,某根僵冷的神經動了動。
腦海裡又開始彌漫着霧海,無法理清。
白闵京為什麼要做這些。
他們關系有這麼親密了嗎?陳禹想了想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他也就那天晚上沒忍住對他發洩了自己的情緒。
難道是因為自己把他從人行道拉了回來,所以他一直記在心裡。
除此之外,陳禹想不到理由。
他有一個很荒誕的念頭,但隻出現了一瞬,就被陳禹踢進心髒角落裡。
陳禹一想事情,額頭上的就又開始疼了,他捂着額頭,嘶了一聲。
何熙才想起來他的傷,面色沉沉,“你是去打架了,還是回家了。”
“回了一趟家。”
“怪不得。”何熙冷笑,“又是那對神經病之一做的吧。”
“嗯。”陳禹不想聊這個話題,話鋒一轉,“白闵京……還沒成年,而且他又那麼瘦,看起來就不能幹太多話,他已經高二了,學業肯定也很重,你别太壓榨他了……”
何熙意味深長地盯着他,而後捂着嘴笑“拜托,你也才成年不久,也才一個小屁孩,做什麼一副大人語氣。”
陳禹:“……”
“你還說和他沒關系呢,這語氣我以為你在把你小女朋友交付給我呢。”何熙戲谑他,“放心,我又不是真的應聘了他,我連工作服都沒讓他穿。我讓他和你一樣,周末可以在這裡學習,偶爾特别忙的時候過來幫一下就行,工資照付。”
何熙眨眨眼,“哎你知道他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看書,店裡就有好多小女生過來,給我店裡招了很多生意,哎呀,這小孩長的真好,就是不愛說話。”
陳禹沒怎麼在意何熙的話,他隻是在想白闵京很缺錢嗎?
他總覺得白闵京出現在這裡工作很奇怪,
怎麼想怎麼刺撓。
他蒼白的臉色,清瘦骨感的身體,怎麼看都應該安安靜靜地坐在教室裡看書,而不是站在這裡看人臉色工作。
陳禹心裡有根刺,不疼,但一直紮在那,拔不出來。
這麼想着,手機振動了一下,打破了他的思緒,他看了一眼。
【希爾:你在哪?】
陳禹很輕地挑了一側眉。
他和陳希爾的聊天記錄幾乎都是轉賬,時間相隔幾乎是以年為單位。
自從陳希爾和陳鯉去了國外,陳禹基本和她不怎麼聯系了,隻有每年陳希爾生日時他會給她發了紅包。
後面陳希爾回國讀高中,因為十幾年沒有見過面,彼此都陌生僵硬,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找過對方。
兩個人的關系生疏的不像是兄妹。
陳禹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