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一到夜裡,龍崖主殿就會早早熄掉燭火,可最近幾日,這裡都徹夜燭火通明,讓人不禁嘀咕着,是不是要有大事發生。
“父君!”
“家主!”
随着一聲喪鐘響起,主殿外的重明鳥旗幟被換成了辦喪事的靈幡,殿内的陣陣哭聲,也傳到了外面。
衆人這才得知,龍崖秦氏的老家主沒了。
一陣兵荒馬亂後,白月歌熟練切換成悲傷模式,披麻戴孝跟丈夫秦東羽一同跪在了老家主靈前。
“父君——”她狠狠心,撚起沾了陰陽草汁液的手帕就往眼睛上擦。
雙眼立刻就被刺激出大顆淚珠。
這也是沒辦法,哭不出來會OOC的。
果然,她的眼淚一出現,系統就發出了劇情完成的提示音。
大概是她演得太真,一旁的人都湊上來勸她節哀。
“東羽後面還有不少大事要辦,你可不能哭壞了身體,讓他分心——”
“他當上家主,外頭多少人都在盯着,聽說你那小叔又從藤橋洞偷跑了,他先前受寵,卻沒當上家主,說不定這幾日會回來鬧事。”
各路NPC的輪番勸說,讓白月歌雖然心煩,但礙于系統的OOC警告,她隻能遵照人設乖乖點頭,将淚收了收,跪在靈前繼續扮演孝順兒媳。
這一跪,就跪到了第二天子時。
龍崖地勢高,主殿又建在頂上,此處的寒風比别處更加刺骨。
白月歌跪在主殿的棺材旁,被凍得瑟瑟發抖,她看向正在火盆旁燒紙錢的丈夫——秦東羽。
他雖跪得端端正正,可過分精緻的眉眼上,一絲悲痛也無。
紙錢被他丢進火盆,火苗噗噗簌簌地竄起。
看着就暖和。
最終,寒冷還是戰勝了理智,白月歌沒忍住,柔聲喚他:“夫君,還是讓我來燒吧。”
秦東羽的動作一滞,看向了自己被餘燼染黑了的衣袍和手。
他明顯在暗示這裡會弄髒手腳,白月歌遲疑一瞬。
畢竟,她目前的人設是個愛端着架子,又有潔癖的世家女郎,會主動要去燒火,本身就是件讓人感到怪異的事。
她對着手心哈了口氣:“夫君,我有些冷。”
秦東羽蹙着眉,讓開了位置。
白月歌如願以償地暖和了,她看着被火苗吞噬的金箔,在心裡安慰自己,隻要劇情走得下去,這點小事無所謂。
隻要當好小說《高冷家主狠狠寵》的女配,推動劇情,然後安分地被炮灰掉,她就能獲得回到原世界重生的系統獎勵——穿書麼,就那點事。
不過目前距離她這個女配下線大概還有三年,堅持堅持,也就過去了。
按照劇情,今晚,女配白月歌的小叔會來大鬧靈堂。
小叔是本書的美強慘男配,名叫秦南徵,也是目前她的丈夫,男主秦東羽的弟弟。
好在這場戲她全程不需要參與,隻要當安靜的背景闆就好,白月歌緊繃的身體放松起來。
人一放松一暖和,困意就漸漸來襲,正當白月歌栽頭差點被火燎到頭發時,突然有人扶了她一把。
白月歌順勢倒在了這人的懷裡。
“夫人?”
秦東羽将手猛然收回,額角青筋凸起,并不願意同她再有進一步的肢體接觸。
雖說兩人成親三載,但秦東羽對她這個妻子顯然沒有什麼情分。
畢竟,這三年裡,秦東羽在龍崖的日子,屈指可數。
見秦東羽沒起疑,白月歌重新跪好,繼續往火盆裡添紙錢,可主殿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随後一聲怒喝,把她吓得徹底醒了。
“秦南徵!你不能進去!”
“那是我爹!我要去給他守靈!”
“家主說了,你半路回歸秦氏,身份不明,沒資格進靈堂!他如今留你在龍崖,已是開恩!休要在靈堂擾亂先家主英靈!”
白月歌直起身子,就見一個高大俊逸的少年,在主殿外同族衛糾纏在一起。
正是丈夫秦東羽最讨厭的弟弟。
和男主秦東羽那精緻秀美到有些女相的樣貌不同,秦南徵是個劍眉星目的朗朗少年,如晨曦中初升的太陽,帶着令人向往的朝氣和希望。
“你胡說!我不信,一定是有誤會,我要見兄長!”秦南徵推開族衛。
白月歌對秦南徵這美強慘男配黑化前的天真,感到無語。
他難道不明白?
他這個被老家主偏愛的私生子,隻會是兄長秦東羽的眼中釘肉中刺。
現在老家主死了,秦東羽當然會放手收拾他!
靈堂上的族衛全亂了套。
“家主,都怪我等看管不力,才讓他沖撞了老家主英靈。”
“不必留情,打出去。”
白月歌看到秦南徴在聽到男主的話後,像是又被激起了不忿,手無寸鐵的他,将那些攔着他的路人甲族衛挨個踹飛。
秦東羽一擺手,便有更多帶着兵器的族衛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