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不用趕早起來的白月歌終于養好了精神,洗髓散副作用導緻的咳嗽都好了大半。
當她打算繼續貓在春晖藥堂,逃避和秦東羽的共處,系統沒過多久,便開始警告她不許OOC。
将公事搬到春晖藥堂的她,隻能在見完最後一個來複命的掌事後,踩着厚雪回了她在霖輝堂的書房,和白榮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八卦。
“秦罡前晚上喝多了酒,被媳婦趕出去,最後來我這對付了一晚上。”
白榮這性格,和誰都能攀上交情,秦罡能把他當朋友,白月歌一點都不意外。
雖然她有些記不清楚有關秦罡媳婦的情節,但是這八卦,還是勾着白月歌坐直了身子。
“他媳婦?是二堂伯身邊那小啞巴的姐姐?”
“對,就是上次跟您一起去善堂義診的小啞巴。小啞巴這個姐姐,嘴巴伶俐得很,我們私下裡都叫她小喇叭。”
“都說他娘生他倆的時候,光顧着給小喇叭長嘴,忘了肚裡還有一個,”白榮說着,見白月歌望了一眼門外,随手便推開了窗戶,“秦罡這小子雖然嘴上說,不想聽他媳婦念叨,實際上不知道有多愛聽她把自己挂嘴邊。”
房内熏人的熱氣散了散,白月歌丢下藥碾子,剛抓了把果脯盤上腿,要繼續聽白榮說八卦,就被系統警告,要注意儀态。
她在蒲團上盤起來的腿又乖乖跪了回去,以最優雅的坐姿聽最碎的閑話。
“秦罡不經常在家,但每次回龍崖,都捎新奇玩意給小喇叭。”
這倒讓白月歌感到意外。
秦罡這個NPC是秦東羽的随侍,小說把他塑造成了一個替男女主跑腿的工具人,對他的背景描寫極少。
身為男女主的跑腿工具人,秦罡确實沒辦法留在龍崖日日陪着妻子……
“他昨晚上喝多了,嘴上跟我說是抱怨媳婦,可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不是炫耀他有媳婦我沒有麼?我不耐煩聽,就點了顆七星寶香丸,把他迷暈了。”
迷,迷暈……?
七星寶香丸的确有安神催眠的效果——白月歌一邊覺得白榮路子野,卻一邊把這事記在了心上。
餘下白榮的話,她便聽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抵看出了她的困倦,白榮把話也漸漸收了,取出在炭盆旁騰得熱乎乎的藥囊,墊在了白月歌受傷的那隻手臂下。
白月歌的忍冬印靈亮起瑩瑩綠光,枝葉沿着掌心蔓延到手臂,一瞬間,藥囊就激發出了一陣酸中帶苦的藥味。
時至傍晚,大雪方歇,白月歌揣着藥包,看窗外的侍從清理積雪,卻見去取信的白廂臉上帶着笑,一溜小跑着進了居室。
“藤橋洞來的信,看印鑒是白氏家主的!”
白月歌按照人設,歡天喜地卻又故作矜持地接下信,正要拆,就見白榮和白廂就勾着頭,想看,礙于身份卻又不敢。
“白廂,你來念。”她将拆開的信遞了出去。
白廂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接過信就快速地念起來。
白月歌聽着,倒沒聽出什麼重要信息,信裡先是對不能來給龍崖老家主吊唁表達了歉意,然後,交待了一下白氏在什麼時候到了藤橋洞,最後,才詢問龍崖的家主是否會到藤橋洞。
通篇沒提起白月歌什麼事兒。
這哪像是哥哥給妹妹的家書,倒像是什麼公文。
白月歌瞬間就對白月聞這個還沒見過的NPC失去了興趣。
大概白月聞有着妹妹一樣的性格,是個情緒内斂,又愛端着架子的人?
畢竟在小說裡,白月聞出場不多,人物沒塑造出什麼性格,白月歌隻能從女配身死的那段劇情推測,他對妹妹的感情很深。
“看字迹,不太像家主親筆,”白廂眼神閃躲,将信還給白月歌,“這應該是讓部下代筆的。”
白月歌從女配那繼承的記憶,非常零散,大多是原書中就有的部分,反倒是有關秦東羽的記憶占了大半。她看了一眼字迹,也分辨不出這筆迹究竟是否屬于白月聞。
“家主對您那還用說麼?這隻不過是礙于禮節,明面上先送來給龍崖家主的信件。”白榮看外面的雪下大了,起身将窗阖上。
白廂坐下,偎在她身旁:“一看是白氏的信,我沒分辨是家書還是公文,就趕緊拿來了——”
“無妨。”白月歌打開桌案旁專放私人信箋的匣子,準備将信丢進去,卻發現匣子裡原本還存着厚厚一沓書信。
這些信件看起來很私密,像是會有意外發現的樣子。白月歌抱過匣子想看看,卻發現白廂和白榮面色各異。
難道這不是白月聞和她的家書?
白月歌忍着怪異,拆開最上面的那封信,卻看到了“夫君親啟”四個字。
這是“她”寫給秦東羽,但沒有來得及寄出的信?
否則本該在收信人手中的信,為什麼會出現在她這?
但她又摸了摸信封邊緣,被撕扯開的痕迹很明顯。
白月歌耐着性子展開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