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咬緊壓根,臉都憋紅了,也被把這跟大竹筍拔起來。
林棠拍了拍手上的灰,氣鼓鼓地看着這根大竹筍,“果然還是應該再多長點肉。”
她捏了捏自己的細胳膊,這段時間她已經很努力地吃東西補營養了,但是還是瘦。
這具身體一米七三,體重才八十九斤,身無二兩肉,更别提力氣了。
她拼命吃拼命吃,好不容易才長到一百,結果還是瘦,沒力氣,連根竹筍都挖不動。
林棠怒道:“我要長到一百二!”
聽到林棠要長到一百二,彈幕炸了。
【别攔着我,讓我打死她。】
【凡爾賽嗎?】
【什麼凡爾賽,綠茶的常規操作罷了。】
不能‘連根’拔起,就要損失下面一大截的竹筍,林棠舍不得。
她是個很摳門很珍惜糧食的人。
正當林棠為難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拍,“要幫忙嗎?”
林棠轉身,陳靳東站在土堆上,身形颀長,他身上的泥點已經清理過了,看起來幹淨了不少。
陳靳東的眉峰很鋒利,他身形單薄,棉外套穿到他身上沒有絲毫的臃腫感,反而顯得寬松許多。
棉外套是軍綠色的闆正款,按理說這種外套穿上,該有一身正氣,落他身上,卻有種劍走偏鋒,離經叛道的錯覺。
林棠下意識地将目光上移,落在陳靳東頭頂的黃毛上。
林棠問:“你怎麼在這?”
陳靳東:“土屋裡沒有菜,我出來找吃的,正好看到你就跟過來了。”
林棠看向陳靳東的手,他的手指很細,骨節分明,肌理勻稱,也很好看,但是什麼工具都沒有。
林棠:“你沒帶鋤頭?”
陳靳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跟着你的時候,不知道是挖筍。”
林棠:“好吧。那我們合作,我挖土,你拔筍,到時候我們一人一半。”
六十年代環境艱難,很多時候都需要互幫互助才能活下去,對于林棠而言,相互合作,相互扶持,是一件很自然,也不需要考慮的事情,甚至是本能。
陳靳東沒想到林棠就這麼容易答應了,而且還十分公平,着實愣了一下:“就這樣?”
林棠被這麼一問也愣住了:“不然呢?難道你要多分一些?”
陳靳東抿了下唇:“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棠:“那我們開始吧。”
陳靳東點頭,伸手抓住那隻大竹筍,稍微用力,竹筍隻是晃了一下。
陳靳東甩了甩手,讪笑道:“這隻筍還真吃力。”
林棠點頭,不然她也不會那麼費勁也拔不下來了。
陳靳東咬緊牙,用力,咔!筍斷了,林棠臉木了。
林棠怨念地看向陳靳東:“我就是為了完整的把它拔出來才沒有掰斷它。”
陳靳東心虛地回避林棠的視線:“意外。”
林棠歎了一口氣,對陳靳東不識五谷,四肢不勤的社會閑散人員印象又深了幾分。
林棠接過陳靳東遞過來的竹筍,将外面一層剝掉,保留能保護竹筍的那一層外衣,将竹筍扔進了背簍,然後将背簍遞給陳靳東。
兩個人迅速尋找下一個竹筍。
一開始林棠挖土,陳靳東拔筍,在接連損失三個竹筍後,陳靳東終于完整地拔下來一個竹筍了。
他将竹筍高高地舉起來,“林棠!”
陽光下,陳靳東額前浸着薄汗,穿着軍綠色的粗布棉衣,腳下放着一個竹筐,雙手舉起,高高地揮舞着一根竹筍,臉上洋溢着勞動人民辛勤勞作一天後豐收的喜悅。
酷哥一下變身樸實的大小夥子。
陳靳東向林棠邀功,林棠看了他一眼,毫無反應地低頭繼續挖土,拔筍,然後熟練地剝掉最外邊一層外衣,将筍扔進竹筐。
在真正勞動人民行雲流水的操作對比下,陳靳東完全就是個新兵蛋子。
陳靳東默默将竹筍收回來,剝掉外衣,放進竹筐裡。
過了一會兒,陳靳東熟練了,開始接過鋤頭,接手挖土的工作。
小的竹筍就由林棠負責拔,大的,他再下手。
很快,兩人就将竹筐裝滿了,甚至竹筐還冒了尖。
林棠看着滿滿一竹筐的竹筍,再度感歎:“這山可真肥啊。”
以前要是有這山,哪裡還會餓死人。
竹筍夠了,兩個人往回趕,到了大門口,陳靳東拿了一個木盆過來裝筍,木盆不大,隻裝了三分之一。
林棠:“剩下的,我一會兒給你拿過來。”
這次挖筍,林棠出的力氣更多,陳靳東想拒絕,但考慮到自己這隊還有四個人,隻有一斤大米和一斤面粉作為三天的食物,又将話憋了回去。
陳靳東:“多謝。”
林棠:“不客氣,回見。”
林棠背上竹筐,對陳靳東揮了揮手,回了土屋。
屋子裡,大家正圍在土竈那邊,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