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意外,但還是抱了個滿懷,馬車一穩,漾晴就掙脫他的兩隻手臂,重新端坐回去。
前世兩人都不知道親密接觸多少次,隻是一個擁抱而已,還不足以讓她心神動搖。
李商玄盯着她看了片刻,耳後有些不自然的紅,出聲斥責道,“怎麼回事?”
外頭駕車人忙道:“有人騎馬搶道,若是不停下來,隻怕是……”
李商玄便知道了,不知道是哪家纨绔又在當路縱馬,心裡厭煩,又問道,“可看清楚了是哪家子弟?”
駕車人含糊回答:“速度太快,臣也沒仔細看,模模糊糊好像是甯王府的公子。”
李商玄皺着眉沒說什麼,正好看到漾晴聽到甯王的時候臉色一變,不由問道,“阿熏也認識甯王?”
漾晴道:“臣女怎麼會認識甯王?隻是剛才在賞花宴上,無意中瞥到了甯王世子,印象深刻罷了。”
李商玄極清淺的笑了一下,沒再說話,直到臨送她下馬車後,才溫聲道,“明日你别出去,我來找你好不好?”
漾晴下馬車的動作一頓,還是再次拒絕,“殿下日理萬機,不用勞煩了。”
說罷也不等李商玄反應,一溜煙兒進了池家大門。
駕車人是個年輕俊朗男子,漾晴前世知道他,他是李商玄的心腹霍陸。
霍陸頗有幾分幸災樂禍:“殿下是不是在人家姑娘面前說錯什麼話,惹人家生氣了?”
李商玄靜默良久,馬車便也一直在原地不曾離開,隻望着她離開的方向,向來沉靜的目光此刻卻透着幾分懷疑,良久過後才道,“你派人去查查,我離京這些天,池家發生了何事,重點去查,漾晴她見過什麼人。”
霍陸應了是,心裡卻想,原來是懷疑未來太子妃移情别戀了啊。
這邊漾晴提着裙子一路跑到家中,對于母親姐妹真不等她把她丢給李商玄的做法極其不滿,尤其是一回去還要面對柳葉兒的調笑,“小姐回來了?和太子說了什麼?”
漾晴連外衣也沒脫,就負氣往床上躺去,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問我?哪有你這樣的,我還沒走,你倒是先跑了?”
柳葉兒微微一愣,沒想到漾晴氣呼呼回來,第一件事居然是興師問罪,這種事情以前也發生過好多次,她都已經習慣了……
但這說起來的确是她做得不對,柳葉兒忙低聲下氣認錯,“都是奴婢的不是,跟小姐出去,卻抛下小姐一個人走了。”
她認錯如此之快,态度又誠懇,漾晴也知道自己這是遷怒,柳葉兒隻是個侍女,自然是主子說什麼,她就去做什麼了。
可終究是心裡煩悶,又不由想起李商玄馬車裡的樣子,不行,不能再這麼下去,她一定要找個機會給他說清楚,兩人還是斷了來往才好。
漾晴本來想着時間,沒想到次日居然又得知了個晴天霹靂般消息,那個甯王世子放過了五小姐溶月,卻在四處打聽六小姐濋英和七小姐漾晴。
三夫人善于交際,好友遍布京城,甯王世子一打聽人,人傳人傳到她這兒來了。
漾晴已經有了着落,可不就剩下了她的濋英孤零零的任人欺負?
池家便出現了一副奇景,往日最是愛笑的三夫人抱着女兒哭得跟個淚人似的,甚至還發誓,再也不要去做什麼勞什子媒人了,簡直是害人害己!
漾晴也煩躁得很,一個李商玄還沒有解決,怎麼又來了個甯王世子,這兩個她都不想嫁。
晚上吃飯後,二夫人特意說了好幾句話,連溶月的婚事都不那麼着急了,隻吩咐正當妙齡的三個女兒都不準出去,這段時間就好好在家待着,等萬壽節過了之後才能正常行走。
池二爺覺得小題大做:“可笑,牛不喝水強按頭,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若是不同意嫁女,那李和璧還敢強搶朝廷命官之女嗎?”
二夫人白了她一眼,自從池二爺納妾也沒生出兒子來,她就看這個男人很不順眼,明明是自己不中用,還要拖累她的名聲。
出言嘲諷道,“不知道還以為是什麼大官,一個小小的司業而已,一無實權,二無尊崇,真不知道老爺你是怎麼能這麼自信的?我可不管,要是那個甯王世子真想出來了什麼歪主意,我要是有這麼個女婿,真是死了也罷!”
池二爺瞪着眼睛說不出話來,漾晴聽了隻想笑,但又必須要強忍着不能笑出聲來,隻能努力把嘴角往下壓。
父母雖然都不是拿子女當眼珠子疼愛的人,但也不會做出來賣女求榮的事情。
可那個胖子李和璧究竟是甯王世子,皇帝的親侄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豈能比得過一紙诏書呢?
就怕萬一甯王妃求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又不分三七二十一就下聖旨,那漾晴可真沒地方哭去。
又過幾日,俱都風平浪靜,池家上下的心才定了下來,二夫人心思活絡起來,聽聞臨國公要續弦,又暗戳戳想帶着溶月去相看。
當然,是隻帶着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