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漾晴能和徐嫣然搭上線,也是因為祖父的原因。
他們家本來就沒什麼底蘊,祖父在的時候,自然是烈火烹油繁花似錦,但祖父不在了,地位就一落千丈。
到了父親這一輩,都算不上纨绔子弟,稍微有那麼點出息,但也隻是有那麼點,若說雄才大略還差得遠。
漾晴這一輩,三叔父家的長子倒是很會讀書,現如今就等着明年春闱,全家希望都寄在了他身上,希望他能考個前三甲,好讓家裡揚眉吐氣一番。
但漾晴卻覺得懸,五十少壯士,五哥池消今年也才二十出頭,就算考不中也很正常,更何況是前三甲,那可是拔尖裡面的拔尖。
不過有希望總是好的。
就像是徐嫣然這般,好像前路被大霧籠罩,完全看不到一點兒陽光似的。
心事重重告辭,從徐國公府出來坐上馬車,看到李商玄還在裡面的時候吓了一跳,“你怎麼還在這裡?”
她在徐國公府呆了半個多時辰,沒想到他還等着。
李商玄道:“我們剛才話還沒說完。”
剛才說了什麼話來着,漾晴想了想,好像是提到了司嘉慕?
她閉上嘴。
李商玄卻不放過,一個勁兒逼問道:“你很關心司嘉慕嗎?”
漾晴隻含糊道:“我哪裡有關心他,隻不過是偶爾聽到了,随口一說罷了。”
李商玄道:“那你怎麼不問别人,偏隻問他呢?”
漾晴道:“還能因為什麼?你不知道嗎,全京城的年輕姑娘,哪個不關注他呀?”
這點漾晴沒說謊,要是說的再不委婉一些,就是全京城的未婚姑娘都想嫁他。
當然也有人想嫁李商玄,但皇家到底是宮牆深深,伴君如伴虎,事事都得看人臉色,還是到大家族當宗婦比較自在。所以,大家還是更樂意嫁司嘉慕。
要說老天不公的時候,也是真的不公,怎麼就能讓司嘉慕這個人既有這麼好的家世,又有這麼好的容貌,更可氣的是,還讓他未滿十八九連中三元。
豈止是女人想嫁,男人看了都個個羨慕嫉妒。
就好比李商玄,他現在就很嫉妒,“我不管别人,隻問你,你也覺得他好嗎?”
漾晴其實對司嘉慕沒什麼感覺,畢竟她跟他根本沒什麼交集,因為溶月,還帶了些同仇敵忾的意思。
但事關溶月,她不易輕易和李商玄讨論。
她的沉默,在李商玄看來就相當于是默認了。
于是漾晴的臉又被捏了,他這次裝都不裝了,咬牙切齒的意思很明顯,“你真覺得他好?”
漾晴生氣:“你不要老是捏我臉!”
李商玄偏不松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這個人真不講理,你和别人出去玩我都沒說什麼,我隻不過提了一句别人,你就發瘋了,讨厭死你了!”
李商玄道:“你也可以吃醋。”
他巴不得她多吃一點醋。
漾晴冷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你現在就出去,最近幾天,不,最近幾個月,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李商玄厚顔無恥極了,“這個不行。”
漾晴道:“你說話不算數,果然是不要臉。”
“我說什麼不算數了?我去遊湖,已經和你解釋過了,并非我本願。正好湖邊的桂花開了,楓葉也紅了,還請太子妃賞個臉,給我個機會邀你一起去玩好嗎?”
漾晴道:“我才不要去。”
“那你就跟我再好好解釋一番,你對司嘉慕到底是什麼意思?”
漾晴道:“我憑什麼要和你解釋,你管得着嗎?”
一路吵吵鬧鬧,不知不覺間就要到池府前,小滿問道,“馬上就到池家了,殿下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嗎?”
小滿可以發誓,她絕對是正兒八經地問問,沒有一點兒别的意思。
可惜漾晴卻偏偏要用這句話來陰陽怪氣,“殿下也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嗎?”
李商玄無奈看她一眼,低聲道,“你不要得意,等以後我再跟你算賬。”
他坐着池家的馬車和漾晴一起回來,雖然現在兩人有了婚約,但還是不像話。
他也能感覺到,二夫人對他的态度很微妙,和以前大不相同。這種情況下,還是别做出格的事情為好。
讓馬車停下,他再次問道,“真不去?”
他說話的時候半張臉隐藏在暗處,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漾晴無端就想起前世的時候,他做皇帝的時候也是這樣,不怒自威。
幾乎隻差一點兒,她就要妥協了,但就在邊緣的時候,她還是反應過來,現在的李商玄不過是個愣頭青,連前世的記憶都是斷斷續續的,更不是皇帝,她怕他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