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正如所想的那樣,和華縣主雖然挨了兩個巴掌,小滿的手勁可非同一般,剛下去就腫脹了起來,但就算這樣,瑞陽王那邊也完全沒有要來算賬的意思。
漾晴想起和華縣主頭一次被打,不由想笑。
這個壞女人,還想讓人來掌她的嘴,結果自己先被打了吧。
這個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被這個事情一鬧,都過了兩日,她才想起來問溶月,和司嘉慕的事情如何,是不是說開了,對方真的願意和先前說的一樣,真的退婚嗎?
溶月淺笑着搖頭:“這倒沒有,倒是我改了主意,反正嫁誰不是嫁呢,他雖然不算是十全十美,但也算是不錯的了。”
半個京城年輕姑娘們的春閨夢裡人,在溶月嘴裡,居然也隻得了個“也算是不錯”的稱呼,漾晴失笑,随後又問道,“姐姐為何突然改了主意,之前不是還說,”
她學着溶月的樣子闆起臉,“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那個司嘉慕,不過是一個沽名釣譽之人。”
溶月罕見被逗笑,解釋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他也的确如此。論詩書經史,他自然是年輕一輩,一馬當先,可要論琴棋書畫詩酒花茶,他卻是個大大的俗人了。”
漾晴心中隻道,琴棋書畫不能吃,詩酒花茶不能喝,果然她也是個大大的俗人。
總而言之,溶月得出結論,“他能承認自己的不足,還能看到我的優秀,已經是很好了。我雖然自視甚高,但也不會無故去貶低不如我的人,大家一同進步,也算是佳話。”
漾晴默然了。
她知道溶月這是什麼意思,但凡博學者,總有好為人師的意思,溶月也不能免俗。
司嘉慕雖然才思敏捷名滿天下,但琴棋書畫這些錦上添花的東西,的确并無美名傳出。
若是能當司嘉慕的老師,溶月絕對是樂意之至。
可是,若是有了婚約,溶月嫁過去,是去做妻子的,又不是去當老師的。
漾晴還是不太贊成,但話都藏在肚子裡沒說出來。
畢竟司嘉慕無論是家世還是自身,都無可指摘。
溶月又到了年紀,好不容易有這樣一門人人稱羨的婚事,要是錯過了,二夫人是真的要去罵街了。
算了,這世間盲婚啞嫁的也不少,嫁給個有權有勢的,總比嫁個吃不起飯的強。
司嘉慕也算是在溶月身上花了心思,将來結果總不至于像二姐夫和二姐姐那樣吧。
實在不行,漾晴再過一兩年就會做上皇後,大不了那時候給溶月撐腰好了。
接下來的日子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一切都如往常。
徐嫣然像是一場暴雨裡的一滴雨水,不知道落入哪條河哪個湖,再也沒有了消息。
徐翩然照樣是被家裡人看着,根本就不被放出來,她的婚事已經被定下,和前世沒有變化,還是那個軟腳蝦。
漾晴都看不上這樣沒骨頭似的男人,比她性格還要剛強的徐翩然,就更加看不上了。
但和徐嫣然的那位未婚夫一對比起來,這人既不吃喝嫖賭,家中雖然不算顯赫,是也算富貴,竟然是門了不得的好親事了。
徐翩然也沒有是要拒絕的理由。
明绮羅和許盛這兩個人,還和以往一樣,不停來池府騷擾。
滟雲身體不好,本來就不怎麼出去,可苦了漾晴。
和李商玄的婚事就定在今秋,她本來想着,趁着這段最後的閑暇時光,好好出去玩一玩。等真成了太子妃,想出來都難,帶着那麼多人,玩也很難盡興。
可有明羅绮這個甩不掉的跟屁蟲在,她連出去都不敢了,隻要她聽到消息,就會立馬跟過來。
漾晴生怕她在别人面前說出那些足夠震驚世人的結論,選擇整日閉門不出。
日子就這麼流水似的過,若說有什麼不同,那隻有一點……
李商玄好像真的生了她的氣,自從那次在溫泉莊子吵架後,上元節的燈會她又故意不搭理他,之後兩人居然真的沒了來往。
他生病那次她去了,他還昏睡着,兩人也沒說一句話。
之後的幾次宴會,他的生日,皇後的誕辰,皇帝的萬壽節,兩人都在場,他也不像是往日一樣,經常偷瞄他,好像眼裡就沒她這個人一樣。
至于私底下,兩人更像是斷了一樣,他再也沒有讓小滿捎過什麼話過來,除了明皇後逢年過節的賞賜,也再沒送過東西來。
二夫人原本也很着急,但漾晴這兒的東西雖沒了,池二爺和她的東西卻沒少過。
溶月的婚事已經走得差不多,雖說長幼有序,但要是非要趕在漾晴之前婚嫁,未免時間太趕,反正漾晴嫁的是皇家,也不必太拘泥于這些,溶月的婚期就定在了明年春日。
這件事情一傳出去,滿京城的貴婦人們,誰不羨慕她江仙儀,真是天生的好命。
二夫人日日笑得合不攏嘴,别說,心情一好,自然什麼都往好處想。
李商玄定是知道進退,已經定了婚事,再私底下偷偷摸摸的像是什麼樣子,這才是知禮的做法。
漾晴心裡有點别扭,前世的時候就要他小心哄着他,這一世,他還沒當皇帝呢,架子就這麼大,要是他當了皇帝,那還得了?
她心中也憋着一股氣,這男人未免太過分,她說得本來就是事實,他整日裡想的都是下流事情,怎麼怪她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