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發現這個,她也早想和周祉玉見一面了,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适的理由而已。
偏房裡,外頭敲鑼打鼓的喜慶聲音依舊清晰可聞,小滿就守在門外,漾晴吩咐她不準讓任何人進來,室内便隻留下了她和周祉玉兩個人。
漾晴清清嗓子虛張聲勢,剛要開口詢問,周祉玉就一下子跪了下來,倒是把她吓了一大跳,忙站起來要扶她,“周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周祉玉擡頭時,那雙形狀優美的眼睛此刻已經不複沉靜,蒙上了一層盈盈的水光,“太平七年,皇帝薨逝,立幼子為皇帝,囑托池皇後照料,并封六位托孤大臣,輔佐幼帝。”
她吐字清晰,鞭炮聲也無法掩蓋,漾晴隻覺得,自己頭腦内也有鞭炮轟隆隆地炸開。
手還在扶着周祉玉,她不可避免有些顫抖,“你怎麼知道?”
周祉玉并未順着她起來,雙膝還是跪在地上,“臣女有個不情之請,想要求太子妃幫忙。”
漾晴抿唇不語,周祉玉剛才說的話,她還沒有消化完呢。
周祉玉忙又道:“娘娘想要知道前世什麼事情,臣女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李商玄很是奇怪,漾晴實在是個大脾氣沒有小脾氣不斷的人,心眼又是特别的小,每次他說錯一次話,她都要記恨兩三天。
昨夜盡興失言,又惹了她不高興,李商玄本都做好了她不理人的準備,沒想到她的反應卻與所想不符,非但不冷淡,反而很是殷勤,一上來就摟住他的胳膊,問他今天累不累,她今天親手在炖了紅棗銀耳湯,現在還是火上溫着,就等他來了。
李商玄頗有些受寵若驚,喝了她親手喂過來的湯羹,又去捉她的手随意揉捏把玩,就這樣居然也沒生氣。
他不由奇怪,将人拉到懷中,掐了一下她的臉,“今日怎麼這般溫柔體貼?”
漾晴又要變臉:“什麼叫今日溫柔體貼,難道我别日就不溫柔體貼了嗎?”
李商玄不說話,隻是笑。
漾晴摟着他的脖子,語氣發軟,“求殿下一件事,殿下幫我辦成好不好?”
李商玄無奈一笑:“我就知道是如此。你先說是什麼事,我再看能不能辦成。”
漾晴也不拐彎抹角:“周祉玉你可還記得?今日她求了我一件事,說是她和家中侍衛青梅竹馬,早已私定終身,可惜其父周大人卻要将她嫁與别家公子。我便想着,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殿下你是最英明的了,能不能幫周小姐這個忙呢?”
李商玄皺眉:“你什麼時候和她這麼熟了?”
漾晴看他臉色,就知道這事不好辦,恐怕要多費些口舌,忙再次撒嬌賣癡,“有道是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周小姐有了有情郎卻不能長相厮守,多可憐呀,我知道你是最英明的了,就幫她一次吧?”
李商玄古怪看她一眼:“先不說你為何突然為她開口說話,隻就事論事,據我所知,趙周兩家早已定了婚事,三書六禮都快走完了,我總不能突然去說,你們兩家不能成婚吧?”
漾晴想想也是,眉眼耷拉下來,喪氣許多,想從他懷裡出來,他卻按着她的腰不許,她也隻能繼續坐在她懷裡,不滿道:“你之前不是還說,我就算去當尼姑也不能逃脫你的手掌心嗎?怎麼這次隻是想讓你說句話都難,可見你之前說那些話,都是沒安好心故意哄騙我的。”
李商玄:“……我又不要娶她,為什麼要來蹚這一趟渾水?”
漾晴道:“哼,你還有臉說,我早就知道,前世那些事情,你果然都是騙我的,你根本都沒想起來什麼,是你自己胡編亂造出來的!”
李商玄惱羞成怒要來咬她的手指,漾晴忙服軟投降,“哎呦你不要老是這樣,我在同你好好說話,你怎麼能動手動腳的?”
李商玄叼着她的手指不放,說話也含糊不清,“你這叫同我好好說話嗎?”
漾晴道:“當然,你先松開,我跟你好好說。”
李商玄這才松開她,漾晴立馬變了神色,嫌棄道:“都是口水,髒死了。”
一邊往他衣服上蹭。
李商玄冷笑:“平日裡你都不知道吃多少了,這時候還嫌棄起來了?”
漾晴惱怒:“你又不正經!”
李商玄隻能低下腰闆哄她:“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太子妃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計較,到底要同我說什麼重要的事,快快跟我說吧。”
漾晴這才臉色緩和,但在真正訴說之前,還是先不分青紅皂訓斥他幾句,“我可不是你,盡說些連篇的鬼話騙人,你可要好好聽着,我說的全部都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