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了,莊園被一片深邃的黑暗所籠罩,月光如一層薄紗,勉強穿過厚重的雲層,落在兩座主樓之上。
東樓的窗戶緊閉,偶爾會有一絲微弱的燈光在走廊上閃爍。而西樓則完全陷入了黑暗,隻有一扇窗戶半開着,被風吹得吱呀響。
主樓中間的庭院被一片荒蕪的草地占據,枯葉在地上翻滾,發出“嘎吱”聲。而草叢中隐約可見一條石闆路,正通向一座被藤蔓纏繞的噴泉。噴泉早已幹涸,隻剩下殘破的石雕在月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而東樓和西樓的連接處是一扇半掩着的木門,門後的一切都被黑暗籠罩着。
“怎麼感覺東樓那邊有什麼動靜啊?”吳倩睡眼朦胧地爬起來,發現床頭的窗戶一直沒關上,剛要上前去關窗戶就看見對面的東樓走廊上閃着燈光。
當時分客房的時候一共隻有七間,東樓三間,西樓四間。吳倩本來應當是和她那傷了手的男朋友李言舟住在一屋的,可誰知道這西樓已經分配好了房間,竟然安排她男朋友和另一個女人住一塊,但礙于規則她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先和這個叫杜敏的女孩住在一塊。
“你這麼關心東樓的事幹什麼,怎麼?”杜敏被吳倩的下床聲吵醒,她撐起身,“還惦記着你那廢物男朋友呢,是不是後悔當時選擇來西樓了?”
吳倩皺着眉:“我就是看東樓那邊有動靜,好奇一下不可以嗎?”
“我看你與其好奇東樓那邊的動靜,不如好奇好奇我們隔壁的動靜。”
“你什麼意思?”
她們住在最裡間,所以她們的隔壁就隻有她男朋友住的那間,吳倩被杜敏一提醒,這才注意到隔壁正時不時發出一些難以形容的呻吟聲。
“哎呀,”杜敏有些幸災樂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三更半夜,幹柴烈火,可真有意思啊,吳小姐,你說是不是?”
“就你會說點成語!”吳倩斜了她一眼,“我男朋友不是這樣的人!”
吳倩說這話也不是沒有依據的,她和李言舟是青梅竹馬,今年也已經定了親的。況且李言舟手上那傷就是為了保護她才被歹徒用刀劃傷的,這足以說明她男朋友是真的愛她,絕不會背叛。
“可你已經懷疑了,不是嗎,”杜敏輕笑一聲,“推開門出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吳倩猶豫了,這裡詭異得很,況且言舟特意囑咐過她,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開門,一定一定不能開門。
“你還在猶豫什麼,”杜敏提高了音量,“他們都能做出這樣的事了,你還當什麼縮頭烏龜,真是廢物!”
“我不能開門,會有危險的。”吳倩看向門口,她決定相信言舟,不管發生什麼。
杜敏冷笑了一聲:“哪條規則說不能出門了,況且你男朋友動靜這麼大,已經影響到我休息了,你去叫他們動靜小點!”
吳倩的内心也十分糾結,她轉身先把窗戶關了起來,餘光卻突然瞥見杜敏正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覺,她又猛地轉身,自己的床上正坐着一個人,也是杜敏。
*
東樓走廊上的聲控燈随着盛甯的腳步聲忽閃忽滅,盛甯拖着受傷的腳踝努力地跑着,血迹從275号房間一路延伸。
“盛甯?”沈奕打開門走了出來,一眼就瞥見了盛甯受傷的腳踝,“你的腳……”
“還不是被詭異搞的,”盛甯回頭,發現275的房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上了,“你……沒睡着?”
“哪兒能睡着啊,今天一進來就看見了那麼血腥的殺人場景,哪個人敢睡着,就是逼自己睡也睡不着啊!”沈奕的身後走出來一個壯漢,仔細一看就是那位抽中精神力糕點的男人,“不過既然我們都違反了規則怎麼沒什麼事啊?”
“唉唉唉,什麼叫沒事兒啊?”盛甯指了指自己的腳踝還有那一路延伸的血迹,“火力都在我這呢,也就是隻有一個詭異,不然我們都得玩完!”
趙志遠這才注意到盛甯身上的血迹,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那個進房間包紮一下吧,我對這個有經驗。”
盛甯和沈奕對視一眼,随即點了點頭跟着兩人走了進去,這房間裡倒和盛甯所住房間的布置相同,看來都是一樣的标準間。
趙志遠把白色的床單撕了一小塊下來,随後熟練地給盛甯包紮起來。同時,盛甯也将方才房中的事都重述了一遍,沈奕聽完眉頭緊鎖。
沈奕:“你是說你在房間裡那麼大的動靜,那個穆禮一直沒醒?”
盛甯點點頭。
“這小丫頭怪虎得嘞,旁邊都快翻天了還能睡着?”趙志遠邊搖頭邊咂了咂嘴,“現在這年輕人覺還真是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