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麼?”初七直接問道。
“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斷我的指頭,我們或許可以合作,”祁耀從地上站了起來,直視着初七,“營養液的事我可以幫你們,但我現在隻想确認沈奕的安危。”
初七:“他好得很,已經能夠活蹦亂跳地直立行走了。”
“他現在在哪?”祁耀追問道。
初七如實回道:“他醒了之後就自己離開了,什麼話也沒有留下,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我得先确認一下,你們已經和總部斷絕來往了吧?”祁耀問道。
初七和福光對視一眼,随後閉上眼睛,向祁耀展示了各自的額頭上的魂印。
“這是我們和盛甯締結的契約,”福光睜開眼,“這下沒有顧慮了吧。”
初七:“輪到我們确認了,你剛剛說沈奕為了盛甯不惜多次冒險去總部,什麼意思?”
祁耀确認了一番對方額頭上的魂印,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畢竟異化毛茸茸一旦和人類締結契約,那便意味着絕對的忠誠。
“營養液是初代實驗體才需要的東西,而你們作為二代實驗體根本不需要,所以總部近兩年一直在暗自銷毀這些營養液。但是由于數目龐大,集中銷毀必然引起外界的注意,所以隻能定期運出一些營養液,找一個隐蔽的地方秘密銷毀。而我會将銷毀日期和運輸人員的名單告訴沈奕,沈奕則會扮成運輸人員運出部分營養液。”
“沈奕……他為什麼要幫我們?”福光問出了一個關鍵性問題,他其實一直不理解,雖說是沈奕故意接近盛甯的,但從他幹的事情上來說又全是對盛甯有利的。
“還能因為什麼,喜歡呗,”祁耀舉起自己還被綁着的雙手,“既然都談開了,能解綁了嗎?”
初七放下鐵棍,擡手打了個響指,繩子便應聲而落:“走吧,現在帶我們去取營養液。”
*
祁耀家中地下室
初七和福光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地下室,毫無頭緒。
祁耀在各個角落翻箱倒櫃了許久,這才确認了一件最絕望的事——這裡一瓶營養液也沒有。
初七抄起最近的一個玻璃瓶:“你耍我們?”
“不不不,”祁耀連忙擺手,“我記得我明明囤了一箱啊,怎麼會……”
就在這時,祁耀的手表閃過一條語音信息,是沈奕發來的:
“阿耀,你家裡的營養液我先拿走了,盛甯現在急需營養液。”
“你們聽,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嘛,我就是沈奕這小子肯定不可能放任盛小姐不管的。”祁耀松了一口氣。
初七放下玻璃瓶,摸了摸後腦勺:“那個……看來确實是錯怪你們了。”
祁耀忙揮手表示沒事,初七就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将一些精神力輸送到了祁耀體内:“為了表示歉意,送你一些精神力。”
“我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員,我不進怪談的,也不需要……”
初七:“這是治愈系精神力,增強一下你的免疫力,畢竟現在這世道,生點小病都沒地方就醫。”
福光雙手抱胸:“走吧,趕緊回去看看盛甯。”
*
盛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她似乎是一直在下墜。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到達了地面,面前卻是兩座墓碑,上面隻簡單地刻着幾個字——
“盛永昌之墓”以及“劉嘉之墓”。
“這是……”盛甯慢慢地順着石子路走上前,右手輕撫着墓碑,不知道為何,她的眼睛開始不受控地流着眼淚。
這時,路邊的燈忽然開始閃爍,盛甯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面前的墓碑已經開始扭曲。
随後,她看見一個陌生的四歲小女孩正穿着鵝黃色背帶褲,騎在男人的肩頭上摘枇杷,枇杷葉上的絨毛在陽光下閃着金邊,小女孩的額頭上已經微微冒汗,但她仍是嬉笑着:“爸爸,爸爸,再高點,再高點!”
她又看見同樣的紮着羊角辮的小女孩,此時的她,小小的臉蛋已經被燒得發紅,打着點滴的手放在小桌上,而另一半身體則依偎在女人懷中,消毒水混着栀子花香萦繞着她的鼻尖。
最後,畫面停留在遊樂場,坐在旋轉木馬上的小女孩正朝着盛甯伸出手:"甯甯,快上來!"
“那是……”在畫面徹底扭曲前,盛甯終于看清了旋轉木馬上小女孩的樣貌,“那是我姐姐……”
盛甯認了出來,這小女孩的樣貌與她在實驗室的姐姐是一樣的,那麼是不是就意味着前兩個畫面的小女孩就是她自己,那個男人和女人就是她的爸爸媽媽?
“所以,她是我的親姐姐?”盛甯一直以為她們隻是實驗室結識的,相依為命的孤兒。
“盛永昌,劉嘉……”盛甯輕聲念着剛才墓碑上的名字,她的眼淚還在止不住地流着。
“砰——”
盛甯隻感到一陣頭疼,眼前的景象似乎是一場車禍,而坐在主駕駛和副駕駛的正是她的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盛甯想要跑過去,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畫面再次一轉,這次又回到了醫院裡,一位年邁的婦人正帶着兩個小女孩站在走廊裡。
“意意,甯甯,你們以後就和奶奶生活吧……”老婦人聲音哽咽地不像話,但她還是在盡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你們的爸爸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