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慕師姐......”
對上慕清規側過來的視線,小弟子咽了下口水,“您......您能不能松手啊!”
他們送傷患去回春堂,師姐你跟這麼緊幹什麼!
小弟子還不能參加大比,所以被自己師尊帶着來見世面。
年紀小噪音清澈,這麼一嗓子出來所有人都看過來,聽清他話裡的意思後,又都轉眼看向慕清規的手。
其實慕清規隻是握着自己的劍,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柄牲口劍非要死死貼在别人手上,現在莫名其妙形成了這個指掌相貼的局面。
“我不是......”
慕清規沉默片刻,“我隻是握着我的劍。”
其餘人仔細一看,還真是。
小弟子也愣了一下,嘴快道,“那師姐您要不先松開您的劍?”等之後給您送回去?
“不可能!”
慕清規斬釘截鐵,此時此刻盡顯劍修本色。
“小六,”蕭燕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神色複雜地開口,“你不松手,那就要這樣......去回春堂了。”
慕清規剛剛擦血的手現在拽着腰帶,将一片血迹蹭上腰間,另一隻手死死攥着自己的劍,任由一腦殼血往下流。
“沒關系。”
“要不然你先拈個清潔訣?”
“不行,”慕清規,“我的靈力會引起他體内的靈力暴動,一動,他就吐血。”
說着,慕清規費力地捏着腰帶掐了個訣,法訣未成,隻是靈力湧動間,被擡着的人就又吐出來一口血。
又吐到慕清規的衣袖上。
很有成效,立竿見影。
“小六,”蕭燕艱難開口,“你冷靜.......”
“二師姐,我很冷靜。”
蕭燕看了一眼她的手,真的嗎師妹?
你把劍鞘握得都快裂開了啊!
*
雖說是傷到了内髒,但修者的身體素質還是比普通人強韌很多。
隻他本身就是因為靈力與體内妖魔之血相沖,兩股力量糾纏,一下傷了内髒,明長老都不便出手,其餘醫修自然也不能貿然出手。
不能用功法,便隻能用最傳統的法子以靈藥溫養着,雖然慢些,但好歹不會引起二次傷害。
最後,在慕清規再三解釋自己沒有受傷,并逍遙子看高興笑話後一拍腦殼收了新弟子,這次事件以此作結。
慕清規出門的時候幹幹淨淨是不争峰最小的師妹,回來時就滿臉血同時喜提被自己撞斷了骨頭的小師弟。
還有一柄吃裡扒外、死黏在别人手上的劍。
一時間不知道誰更慘。
新鮮出爐的小師弟還沒醒,但好在體内相互沖突的力量平靜了下來,更好的消息是,慕清規那柄突然犯病的劍也正常了起來。
慕清規火速離開病床三步,同時拈訣掐咒洗去了身上的血迹。
這應該是慕清規掐訣最快的一次,沒有之一。
就算是之前被逍遙子從劍上扔下去都沒這麼飛快過。
碧虛是大宗門,雖然師長前輩們大多也讨厭些繁文缛節,但到底要有些儀式感,一杯拜師茶還是要吃的。
不過目前不争峰的小師弟還昏迷不醒,這件事便拖後到他醒來再說。
這一拖就過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值守醫修一進入回春堂,便見着個人影坐在床邊。
略微一愣之後反應過來,是如今不争峰上最小的弟子醒來了。
蕭燕跟淩霄被抓回學子峰背書,今天跟着逍遙子來的便是慕清規。
她安靜立在自己師尊一步之後,擡眼看着那個熟悉的少年面孔,聽他在短暫的停頓後,一闆一眼地回答逍遙子的問題:
“蘭祈,家父家母一為妖族,一為魔将。”
很值得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血緣關系。
慕清規想。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今天她的劍沒有發瘋。
“先回峰上,”逍遙子探了他的靈脈,“将經脈養好後,與你小師姐一道往浮生塔走一遭吧。”
嗯?
慕清規轉眸,浮生塔?
是說讓她這個拔不出劍的金丹跟沒有劍的融合去浮生塔嗎?
讓人去挨頓毒打現在都不找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