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小姑娘明媚的笑容,木越靈抱着琴向蘭祈與流明點頭示意,雖然不明所以,但蘭祈還是點頭回應,流明也有樣學樣。
随後木越靈抱着琴,引着三人回到桌前。
動作行雲流水,身姿婀娜飄逸,從頭到尾何止是不說話,連一丁點細碎的腳步聲都沒有。
“三師姐喜靜,不愛說話,”慕清規跟着她,小聲向兩人解釋道,“她送你們東西,便是喜歡你們的意思。”
聽了這話流明肉眼可見地雀躍起來,看起來她是真的很仰慕這位木師姐。
桌前,逍遙子跟抱樸子湊熱鬧,營魄子卻沒管地上的人,正微笑着跟兩位貌美非常的女郎把臂相談。
“清規,”突然,營魄子笑着回眸,素來阖起的雙眼此時長睫纖纖擁着眼眸,眼瞳中笑意璀璨,“且與你師妹師弟上前來。”
突然被喚了名字,慕清規眨了眨眼,依言而動。
“你便是不争峰上的六徒兒?”
問話的是位湖藍衣裙的女郎,耳畔墜了一隻小巧的玉箜篌。
面容姣好,飛揚神采。擡眼望來時眸光清湛靈氣内斂,眉眼間顧盼生輝,自有一身灼灼風華。
慕清規斂眉稱是,剛擡起眼,突然又聽另一位紅衣女郎笑着開口,“你們不争峰的弟子學劍可惜了,這樣的好樣貌不若去我宗裡走一走。”
這樣說,便是合歡宗宗主了。
合歡宗如今的宗主無姓,方外修道之人無姓也不是稀奇事,隻以霜英為名,當年成名時有玉霄神的雅号。
她着了一身紅紗裙,面容美得簡直不似真人,冰肌玉骨裹着紅紗,整個人帶着冰雕雪琢的脆弱感。
眉眼中清純與不自知的嬌媚糅合成天然勾人的風骨,勾唇一笑便是滿室芳華,驟然間像是見了一朵花盛放。
慕清規被笑得呼吸一滞,眨巴了兩下眼才回過神,連忙垂首見了長輩禮,“霜英宗主,柳坊主。”
耳邊墜了玉箜篌的女郎也笑,與營魄子對視一眼開口道,“怪道你總說這孩子靈透,确實是個玲珑心思的。”
她們就着徒兒的話題相談甚歡,身後幾個風姿綽約各有千秋的女兒家也擡着眼好奇地打量着慕清規幾人。
尤其是霜英宗主身後的女郎們,漂亮眼眸越看慕清規越亮,直瞧得她微微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火熱視線實在有些太過熱情,慕清規果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輕飄飄立在逍遙子身邊,問道,“師尊,所為何事?”
“不清楚,不過這是霜英宗主打的。”
慕清規沒聽明白,又問,“所以?”
“所以,”逍遙子氣定神閑,“玉霄神都動手了,其他人打得過就赢,打不過就輸,管是為了什麼。”
好直白的邏輯,那您二位到底是為什麼盯着一地狼籍這麼久?
慕清規無言以對。
對這句話反應更大的人在慕清規對面,隔着一片狼藉臉色陰沉、苦大仇深地看着逍遙子。
“掌門,長老,”說話的是個蓄了胡須的中年男子,他皺着眉頭繞過一地桌椅殘骸走來,開口就帶了些埋怨口吻,“碧虛乃是名門大派,與......牽扯過深,怕不是好事。”
好大的口氣,你誰?
慕清規擡頭仔細看了他好幾眼,确認自己沒有在碧虛見過這号人物。
沒見過的人物還在繼續說,“貴派不争峰的首徒與我秦家的小輩乃是至交,結伴同遊,既然如此你我長者自不可有堕清名。”
聽到不認識的人嘴裡說出了不争峰三個字,蘭祁上前了幾步稍微湊近了慕清規,問道,“小師姐,秦家是?”
“不重要,隻秦家那位卻邪劍主劍術了得,與大師兄也是至交,下次遇到可以讨教。”
蘭祁點點頭,一旁的流明也扒拉着慕清規的袖子,繼續旁若無人地問,“那這位......老先生是?聽起來跟逍遙子長老熟識的樣子?”
“不清楚,認識師尊的人很多,但師尊不一定都認識。”慕清規認真回答,“不過應該姓秦,可以稱呼秦先生。”
一段不管對面秦先生死活的對話結束,除了秦先生本人,在場大部分人都被逗笑了。
霜英宗主半掩着唇角,眸光點點瞧着慕清規的一點側臉,“這孩子當真有趣,不如叫到我們地界上玩耍玩耍。”
逍遙子這時候耳朵又亮了起來,連忙回過身,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還請玉霄神高擡貴手,我這徒兒可第一次下山,未經人世險惡的年紀。”
宗主笑起來,眼波流轉眉眼彎彎,向慕清規眨了眨眼,嬌聲道,“正是未經人事來我宗門才好。”
被微妙調戲了的慕清規抖了抖,躲開霜英宗主視線時向後望了一眼——
那位秦先生已經氣急敗壞地離開,他身後有個面容清秀的高挑女郎回頭,好奇地目光剛撞上慕清規的視線就飛快轉過去。
好精純的修為,慕清規感歎,遂即收回視線,專心聽幾位長輩言語調戲自己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