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明有些驚詫,這麼大的動靜,結果就被這麼一下便制服了?
沒完全傷到它,慕清規折了一下眉,她看得分明,隻在它撐開的蛇口旁留下兩道刮痕。
這家夥讓人心驚的耐打。
想着,慕清規足下一點,順着纏到腰上的藤曼撤離原地。
她身法快,又掐了輕身訣,竟然比流明的藤曼還早一步回來。
“我沒傷到它。”
一回來,慕清規便肅着表情開口。
此時沙塵漸歇,周圍安靜的有些詭異,聽慕清規突然這麼說,讓人平白覺得心驚肉跳。
“那或許......是被清規師妹的劍氣所駭,故而逃之夭夭了?”
說話的是個握着笛子的樂修,這時候慕清規才發現,對方是玲珑坊的弟子,陳靜,自己還跟她交換過通訊符。
再一錯眼看向她身邊,這位是合歡宗的弟子,白蕊,好巧不巧也跟慕清規相識。
她們兩個現下灰頭土臉,白皙臉頰上蹭的左一塊右一塊的灰,衣衫上也盡是塵土,身上的護身法咒幾近破碎隻零星閃着光。
兩個女修原本懷裡都抱着一個白狼族的幼崽,現在見了其他孩子,紛紛讓懷裡的小姑娘跟同族彙合。
不過那個被蘭祁拎回來的幼崽,狀态有些不太好。
當下白蕊有些擔心地走過去,對身邊其他人說,“這孩子從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就中了毒,到現在也應該有了不斷的時間。”
“我們都并不精通醫修,隻能盡力遏制住她體内毒素的蔓延,但剛剛她強行促動了妖力......”
她話沒說完,但所有人都聽出了未盡的擔憂。
“讓我看看。”
流明脆生生的嗓音傳來。
見她手持羅盤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陳靜與白蕊都有些驚奇,陳靜更是直接問道,“你懂醫毒之道?”
“不懂啊,”流明答得幹脆利落,埋首看了一會對方的傷口,很快笑意燦爛地擡起頭,“但是這個我恰好有辦法。”
說着,她并起雙指在羅盤上劃過,這次所有人都看清了她手中的羅盤上漸次亮起咒文,最後停留在一個“乾”字上。
乾為天,主生。
慕清規心下了然。
果然緊接着,流明将這一個字奉在指尖,擡手一點便打進了白狼族幼崽的身體裡。
肉眼可見的,對方的臉色好了起來,一直不斷淌出鮮血的傷口也開始呈現出愈合的樣子。
不過毒素未清,流明其實也拿不準最後能恢複到什麼狀态,但總之是沒有生命之憂,大不了隔一陣子再起幾個乾卦。
她是這麼想的,但顯然這孩子沒給她繼續起卦的機會。
在衆目睽睽之下,這孩子面色好了很多之後便緩緩阖上眼,幾個吐納之後腿上的傷口處的血竟然不再是黑紫色,而是慢慢變成了正常的顔色。
毒素消失後,不到幾息她的傷口便已經完全愈合。
“你是赤陽一系的孩子?”
小女孩看着慕清規,猶豫着還是點了點頭。
那便怪不得了,慕清規一邊站起身一邊伸手将她扶起來,“吸取......你們赤陽的血脈還能吸取吞噬掉自己身體裡的東西?”
“之前沒有這麼試過,”這孩子的聲音又輕又靈,恍如枝葉間的清風過耳,“不過剛剛感覺應該可行。”
說都說了,幹脆打開話匣子,小姑娘看着慕清規:
“我們赤陽一系的吸取其實指得的是吸取進自己體内,我們能從一切被吸取的東西中獲取力量,吸取的東西越強,煉化的力量便越大。”
衆人有些了然,也就是類似于人族修士煉制靈藥丹丸以助修行的意思。
白狼族的赤陽一脈,是以己身為鼎,用妖力在身體裡煉化他物來達到飛快成長的目的。
“不過剛剛......好像越過了吸取,直接進行了煉化。”
“自然,”慕清規仔細聽完,也認真回答道,“乾卦主生,入體後可牽起生機,應當是在這個契機下讓你直接煉化了體内的毒。”
其他人聽着,也恍然大悟。
正這個時候,原本也若有所思的梅曜突然嫌棄地皺了皺鼻子,連帶着旁邊仰着臉的流明也驟然僵了僵。
“小心身後!快離開!”
他們兩個突然齊齊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