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冰箱裡還有很多經過嚴格檢疫的‘生食級’牛排。
巫溫樂先解凍了一包,半塊煎成三分熟,半塊直接生的,分别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塊。
他端着盤子來到傅衛言面前,彎腰将盤子裡的肉展示給傅衛言看。
傅衛言倒是有盯着盤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巫溫樂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這些。
他夾起一塊三分熟的,遞到傅衛言嘴邊。
“張嘴。”傅衛言沒有動。
巫溫樂收回筷子,把肉放到自己嘴裡,示範給人看:“像這樣,慢慢吃,在嘴裡嚼一嚼再咽下去。”
他重新夾了一塊,這次成功放進傅衛言嘴裡,眼疾手快趕在他咬斷筷子前抽出來。
“好險好險......你要吓死我了。”巫溫樂心有餘悸地晃了晃手裡的筷子,一想到傅衛言會咬斷筷子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很嚴肅地再次強調:“這個不能咬,不能吃的。”
傅衛言對生牛排和熟牛排看起來一視同仁,沒有表現出特别的喜好。
巫溫樂照着他以前的飯量又給他弄了幾塊,全都吃完了。
雖然不知道傅衛言是真的喜歡吃,還是因為隻是聽他的話,但吃下去了總該是好的。
看着傅衛言安靜被人投喂的模樣,巫溫樂心裡生出了别樣的感覺。
他從來沒有像這樣子喂傅衛言吃飯,這是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明明傅衛言現在已經很可憐了,可他卻詭異地從喂飯中體會到了一絲愉悅。
這種模樣的傅衛言讓他很新奇。
喂完飯後,巫溫樂也簡單吃了幾塊牛排填飽肚子,然後開始給三小隻做飯。
末日的這幾天都是他吃什麼,貓狗也跟着吃什麼,現在傅衛言回來了,很可能會顧不上它們。
也抽不出時間去外面找寵物糧食,巫溫樂想着還是把這一周的貓飯狗飯都給做好,分裝冷凍起來,到時候隻要放在微波爐裡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方便又省事。
他提着籃子,去菜地裡催熟了一些白菜,卷心菜,胡蘿蔔,南瓜,切塊放入料理機中打碎盛出。
然後再從冰箱裡拿出冷凍鳕魚,蝦仁,豬肝,豬肉,雞腿,雞胸,牛肉,切塊放入料理機,打入幾個雞蛋,打碎攪拌在一起,按貓狗的食量分成兩份。
狗那份加入打碎的蔬菜拌勻。
然後用封裝袋存放好每一次的食量,放入冰箱冷凍,留下今天的分量放微波爐加熱,分給已經等了好久的三小隻。
傅衛言開着輪椅也跟在旁邊看着。
“還記得它們嗎?”巫溫樂見他一直盯狗看,很感興趣的樣子,以為是想起了什麼,便抓着傅衛言的手放到大福背上,輕輕撫摸了兩下。
“它們還是你帶回來給我的。”巫溫樂轉頭去看傅衛言的反應,發現他眼睛紅的厲害,微微張着嘴巴,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帶着輪椅撲過去!
吓得連忙抓住輪椅後的推把,把傅衛言與狗拉開距離,迅速轉過去,背對着它們。
“不記得了也沒關系的,我們去院子裡喂雞鴨吧!”
巫溫樂弄了一盆中午的剩飯拌肉湯,混入蔬菜碎倒給外面的雞鴨。
傅衛言操作着輪椅上的方向杆,很熟練地跟在後面。
他雖然不記得了一些事情,但似乎很多東西的使用并沒有忘記,巫溫樂想到傅衛言之前那麼幹脆利落地奪走他手上的槍,這些一點一滴的細節,都在告訴他傅衛言還有救,讓他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喂完雞鴨,巫溫樂給另一邊的兔子丢了些胡蘿蔔塊,其實圈子裡的牧草已經足夠它們食用,啃光了再催生一些出來就好了,完全不用費什麼心思。
他推着傅衛言又去了後院。
牛羊全都蜷縮着四肢,卧在草地上休息,那頭黑驢則站在一邊眯着眼睛,聽到動靜聲後一個個看過來。
巫溫樂擔心晚上下雨會淋到它們,去車庫找出了以前露營買的四角防雨帳篷,支在邊上,敞開的那面對着它們,其他三面封起來,因為防水布中間是透明的,也不影響他随時觀察裡面的情況。
他在帳篷裡鋪了些白天割下來曬幹的幹草,把牛羊驢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
又去拿了些圍欄面片,把這塊區域圈起來,以防它們跑到另一邊破壞果苗。
傅衛言像個小跟班似的,锲而不舍地跟在他後面來回跑。
巫溫樂忙完手頭上的活,才推着他回了卧室。
兩人簡單收拾收拾就準備睡覺了。
巫溫樂隻留着一盞床頭燈,輕手輕腳爬上床,像之前每一個夜晚那樣依偎在傅衛言身邊,隻是這次傅衛言沒有像往常一樣主動摟着他。
他半撐着身體去看傅衛言,發現他一直睜着眼睛,白日那雙暗紅深沉的瞳孔,在夜晚卻變得更加明亮刺眼,不知道是不是反光的原因。
鮮紅的像血一樣,莫名讓巫溫樂有點心慌。
但因為是傅衛言,他也不覺得自己會被感染成喪屍,就沒太在意。
隻是眼睛變了個色,比起其他傷口實在是好太多了。
“你不困嗎?”巫溫樂擡起手,附在傅衛言的眼睛上,輕輕往下抿,将他眼皮合上,“快睡覺吧。”
就在他準備收回手躺下的時候,傅衛言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巫溫樂的手被往下扯了一點,蓋在傅衛言的嘴唇上。
他通紅的眼睛再次睜開,直勾勾地看着巫溫樂,手心被灼熱急促的氣息撲打着,是顯而易見的激動。
“你......這是怎麼了?”巫溫樂被他這幅模樣弄得有點不知所措。
兩人之間彌漫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暧昧與緊張,周圍的空氣仿佛受到感染而停滞下來。
巫溫樂咽了咽口水,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想到了之前傅衛言把他壓在車上的事情,張了張嘴巴,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我們......”
傅衛言突然暴起,翻身将巫溫樂牢牢壓在身下。
巫溫樂就被他狠狠按摔回床上,還沒反應過來,脖頸傳來劇痛,銳利的尖牙已經嵌入了皮肉中。
“唔——!你怎麼......”巫溫樂擡手抵住傅衛言的頭,想要将人推開,“好痛......你快松嘴!”
很快,仿佛有烈火在血肉中燃燒,以摧枯拉朽之勢從那處皮肉飛速蔓延,巫溫樂察覺到不對勁。
有什麼東西正在往自己脖頸裡鑽!
他吓壞了!
開始瘋狂用菌絲抵擋,卻絕望的發現那個東西竟然也跟菌絲一樣。
它們似乎一直潛伏在傅衛言的身體裡,現在被他的血液喚醒,如果說巫溫樂的菌絲像雪白細軟的棉花,那這些就像是猩紅堅韌的鋼絲球。
來勢洶洶,像顆炸彈一樣在他體内爆炸開!
那一瞬間,巫溫樂深刻感受到雙方力量懸殊所帶來的絕望感,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抵抗這股強大的力量。
“傅衛言......你快醒醒......”
對方似乎發現巫溫樂異于常人的身體構造,沒有按慣例往上入侵大腦,而是往下直奔他肚子那塊核心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