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松開手。
這位擁有燦爛橘發蜜色皮膚,渾身散發着對我來說過于健康氣息的青年,沒有給那片衣角多餘的眼神,而是在我面前蹲了下來,似乎歎了口氣。
這架勢應該是想和我好好談談。
據心理學上來說,這樣的高度變化,會讓人更容易放下心防。
我看着身前的橘色腦袋,心中反而更加警惕起來。
日向翔陽:“我想為你暫時保管一下可以嗎?”
來了來了!
為系統掃尾是我的命運我了解。
任務目标絕對認為我是受不了刺激決定切腹,這溫柔中帶着愧疚的眼神,看得我有點興奮……打住。
三次元哪有紙片人好。
紙片人不會變心,不會在了解後嫌棄我,也不會随意扔下我離開。
動蕩的道心迅速啪叽一聲恢複。
我想來想去,還是打算實話實說,對着這雙眼睛說謊的話,我的良心會不安。
“你誤會了,我剛才沒打算做什麼。”
“雖然活着也不會發生什麼好事,但我保證我還舍不得離開呢,剛才還沒來得及放下你就進來了……我吓了一跳就這樣了。”
“那把刀真的對我很重要,我保證不會再随便玩了,可以請你還給我嗎?”
我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懇,身體站得筆直,手指貼着褲縫,腦袋向下注視着那雙眼睛。
說完才察覺到不對。
诶,對視了?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說話的時候直視人的雙眼,有利于增加說服力。
我不認同。
和他人對視會讓我感覺撕去遮掩,有種裸露于他人眼前的不安全感。
我眼神又開始飄蕩起來,不着痕迹後退一步,躲開任務目标的視線。
可惡,看錯他了,看着這麼陽光燦爛,結果竟然這麼有心機,特意放低海拔和我對視。
我視線亂飄,心情也低落下來,自我保護意識再次占領高地。
“畢竟日向君你已經拒絕過我了,現在應該也沒有立場對我管教吧,請還給我吧,那是我的東西。”
我說完後握住短刀的下半部分,往自己的方向抽。
都說這麼過分了,他應該不會再管我了,我就是這麼難搞而且麻煩的人。
趕緊讓我收回系統組件,然後相安無事到任務失敗強制抽離好了。
我抿唇忽略心中泛起的酸軟。
愧疚。
太軟弱了。
明明是我一直在害怕、恐懼、阻止所有人接近。
人不是路邊的流浪貓,隻是随随便便施舍點善意就能活下去的類型。
那一點點善意,會讓我下意識渴求更多,做出更多越界的舉動。
還吓跑過長大後鼓起勇氣結交的唯二兩個朋友。
所以我才拒絕其他人随随便便的靠近,反正最後都是要離開的。
隻是為什麼會有點愧疚……
我扭過頭。
可能是因為這是被系統認定,無論是天賦、才能、還是性情都通過考察,才會被選定為主角系統目标的家夥。
錯過這次機會,我可能再也不會在生活中遇到這樣的好人。
我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硬下心腸。
總之,碰上我算他倒黴。
這事兒的起因也不是我造成的,都怪系統!
手中拉扯的力道忽然松開,我松了口氣,立即後退一步回到房間裡面,打算關上門。
“謝謝。”
“等等……”
一隻手擋住即将合上的門,日向翔陽站了起來靠近我,這讓我後背不自覺緊繃,眼神警惕的注意着他的動作。
感受到頭頂傳來的帶着暖意的輕撫。
一陣電流順着頭皮竄過脊椎。
我驚愕的睜大眼睛,什……什麼?
沒想到的動作讓我的語言系統暫時崩潰,放在發頂的手是常年運動擊球,帶着厚重的暖意和堅實。
說實話有點舒服。
我回過神來本應該把那隻越界的手拍下去,但是又有點舍不得,隻能僵硬的站在原地。
克制着。
總不能真的湊上去蹭蹭吧?
接下來的話更是一道驚雷和系統陡然炸開的喜慶樂聲合在一起,讓我有點頭暈眼花。
“很辛苦吧,我想過了,黑川桑。”
“我們結婚吧。”
天……
天使嗎這個人?!
我使勁掐了自己一把确定剛才的不是幻聽,才剛使勁掌心鑽入一隻手攔住,隻好探究的看向他。
“結婚……和我嗎?”
日向翔陽的表情很奇怪,耳垂有些發紅,臉上的表情卻很嚴肅,眼神更是讓我有點不敢直視。
“請和我結婚黑川桑。”